一点。进来不一会儿,她的额头已满是汗水。
她早就准备了生姜和胡椒,熬成一碗热汤,她丈夫怕冷之极,吃的食物也一定要热食。特别是这两样,一餐没有吃,他就会呕吐不停,直到把头一天的食物全部吐出来。这时,她去端了这汤,递给丈夫。
乔石木饮了一口,又是舒服地吐了一口气。过了一阵,见妻子还在旁边,一抬眼,见她一脸犹疑地望着自己,于是说:“有什么事?怎么不敢说吗?”
这时马可也进来了,见夫人老爷在说话,便侍立一旁,没有吭声。
夫人见丈夫问起,便鼓起勇气说:“我听人说,那个林嫣,医术通神,而且与慈蓝交好。老爷何不去试试?”
乔石木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能耐?还不是哗众取宠,欺世盗名之人!说她神,那是少见多怪,以讹传讹所致!要你别听那些人乱说,你就是不信。”说完瞪了夫人一眼。
他们没注意到马可,如果他们现在看到,就可以发现他正气得脸色发青,双手都在颤抖!要不是乔石木是他主子,说不定他会冲上去给乔石木一巴掌。他悄悄离开内堂,心中兀自气恼不休:你说她欺世盗名!那我们这些穷人巴不得多几个这种欺世盗名的人!你这样说神牧大人,冷死你是报应!
马可正气愤得不停地诅咒乔石木,忽然见到夫人在对他招手。他连忙走了上去,这个夫人温柔有礼,很得大家的喜爱,一点也不像老爷,简直是可憎!
夫人面有忧色,对马可说:“马可,老爷不信我的话。我看这样吧,你到慈蓝小姐那里走一趟,探一探她的口气,看看她有没有跟林嫣小姐说起老爷这事。”
正在这时,听到外面一个少女娇滴滴的喊叫声:“罗那夫人,慈蓝小姐叫我来看你了。”
夫人大喜,和马可相视一笑,连忙迎了上去,“离儿,是你啊。你来得真是太巧了,我刚要叫马可去慈蓝那里一趟呢。”
说罢,她把乔石木的反应跟离儿说了,然后说:“要不,马可和你同去见见那个林嫣小姐,看看人家有什么反应。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就不强求了,免得到时老爷得罪了她,反而招来杀身大祸。”
离儿笑了笑,说:“好的。不过夫人不要担心,这个林嫣小姐,脾气挺好的。”说罢,和马可一同离开。
马可守在王子府外,离儿则直接向梦仙楼走去。她见到林嫣后,冲她行了一礼,然后把具体的情况跟林嫣详细说了。
见林嫣还在沉吟思索,离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乔石木的原话跟林嫣学了一遍。林嫣听罢,不由一笑:看来这个乔石木是个不把女人放 在眼里的人,而且性格多半狂傲而又自我。
她看向离儿,说:“你回去跟他说,就说林嫣小姐说了,依她看,这个病不治也蛮好的嘛,正好给无聊的百姓们茶余饭后添—点笑料!” 见离儿一愣,她笑了笑,“无妨,他听了这话一定会来的。”
离儿答应了一声,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林嫣想,如乔石木这种性格的人,不听这句话还不—定来,听了话是绝对会来的!被一个女人奚落,他是一定要来见识见识这女人有几斤几两的!
果然!乔石木一听到林嫣的话,就大怒不已,马上就令人准备马车出发,也不管天色已暗,说非要去见识见识这个女人不可。他大摇大摆地过来后,天色却已不早了。慈蓝纵是胆大,也不敢带—个男人在晚上去找林嫣,只好等到第二天了。这个乔石木满腹怒火而来,过了一夜却又凉了。
第二天,林嫣在慈蓝的住处见到了这个白眼朝天的书生样的人 。看他那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乔石木见到林嫣,依旧是那副不理不睬的高傲样子。
慈蓝和乔石木的夫人正在里面忙着指挥侍女们招呼林嫣,也没有人说他什么。林嫣对他的这种态度,倒是不以为忤。她也不多言,盈盈坐定后,便伸手示意乔石木把手伸出来。
乔石木看着林嫣把手搭在他的腕上,一言不发,心里想,我一话也不说,看你是否真如传说中那样,能够把手搭在别人的手,就知道病症。
把完了脉,林嫣说:“你平日虽然常是面赤吐痰,只是吐得厉害了就会连隔夜食物一并吐出,只有吃那些胡椒等辛辣之物才觉得舒胆。”知道这些有什么厉害的,乔石木想,多半是慈蓝告诉她的。
林嫣见他那副仍然不信自己的样子,也无所谓。医学里面,有十种情况可以不去治疗,任病人自生自灭,其一就是不信医者者。她用肾气丸,十全大补,加上炮姜,给了他十日的剂量。林嫣把药交到他的夫人的手里,交代了禁忌事便在—旁坐好,心里想,现在,用不用随你了。
十日后。
乔石木带着妻子,在慈蓝的带领下,前来向林嫣道谢。他现在可再也不着寒衣了,和大家一样,穿着两件单衣。这个病对他来说实是多年苦疾,林嫣治好了他的病,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内心还是颇多感触的。他虽然刚愎自用,却也自傲得紧。有恩不谢,也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不过自始至终,他也只是对林嫣行了一个礼,接着便不发一言地坐在一旁,任妻子和慈蓝在那里说话。
林嫣见他能够到来,已是大感意外。受了他这一礼,便笑容可掬地跟他的妻子、慈蓝聊起天来,丝毫不提当日之事,那乔石木心里不免想,这女人做事倒还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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