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张罗我穿好衣服后,我去院子里一看,差点笑出声来——东风正蹲在门口,拿着牙刷胡乱捅鼓着,牙龈已出血。
“呆子,你就不能温柔些么?这般……这般……这般……轻点……别太使劲,把牙齿弄坏了……唉,算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明日再教你!”我无奈地看着他一脸讨好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真是个笨鸟,我可算是知道什么是无力了……
午后,菁儿慌慌张张地跑来:“小姐,不好了,姑爷与诚伯吵起来了。”
“怎会?诚伯一贯忠心耿耿,又怎会与东风争执?定是东风不对。”难道是关于退兵的事?我扔下手中的书简,慌忙冲入议事厅。我如今已经是这山寨的主母,自然该为山寨的存亡提些建议。
议事厅中,只有东风与诚伯二人,昨日的喜气仍未褪尽,但两人都黑着脸。
“烟儿,你怎来了?”东风上前扶住慌张的我。
“参见少夫人!”诚伯尽管满脸怒气,却仍恭恭敬敬地起身对我行礼。
我颔首回礼,与他们一同坐下,笑道:“发生了何事?你二人怎都黑着脸?”
“少夫人,少爷想要撤兵!”诚伯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颔首道:“哦,原来是此事啊!如今形势的确对我方不利,退兵倒也未尝不可!”
“什么?少夫人……少夫人也赞成少爷退兵?”诚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微微叹息道:“诚伯恕如烟直言,如今楚军只怕仅有不到一万人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去送死不成?”
“以死报国,本就是将士与老奴的使命。”诚伯狠狠说道。
我默默颔首:“话是如此说,但将士不是为了死而死,而是为了成就大业才去拼死搏杀,是么?如今这般形势只怕死了也徒劳,难道诚伯就愿看着东风全军覆没么?如今刘恒的朝政渐稳,天下太平,只怕不是继续起兵的时机。”
诚伯语结,半晌才嗫嚅道:“那少夫人以为如何?”
“保存实力,暂时遣散人马,在各地打好基础,等待下次机会。若一旦冲动造成大错,而全军覆没,只怕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烟儿说的有道理。我等大可暂且歇兵,遣散将士去各地秘密布置,等来日有了好时机,便可一举成功。”东风默默握住我的手说道。
“可老奴……老奴与少爷能等到那日么?如今一旦休兵,刘恒的势力与朝政将会一天好过一天,何日才会是好的时机?”
“如你我不在了,难道西楚就无人了么?何况若我得了子嗣,我的子嗣仍会继承父业,去寻找这时机。”东风暧昧地望着我。
“可兵马一旦遣散,只怕再想聚拢就难了。”诚伯满是疤痕的脸审视着我,仿佛要望到我的心里。
我叹息着说道:“如今的时机对我方甚是不利,若仍聚众于山寨,只怕会引来官兵剿杀。看如今形势那个好时机并非一年半载便能等到,而官府早已开始怀疑山寨,留众人在此只能是全军覆没。”
“我心意已决,诚伯莫再劝说,难道我的话也不听了么?为了数万将士,我如今断不可再轻举妄动。我失去的好兄弟已太多了。”东风默默看我一眼,那一眼满是牵挂与不舍,终于拿出了少主的身份来压诚伯。
“既是命令,老奴不再言他,老奴告辞。”诚伯愤恨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良久,东风才发出一声长叹。
我轻轻盖上他那温暖的大手说:“难为你了。”
他苦笑一下,双手拥我入怀,说道:“我今日更加明白父亲当日的牵挂,‘虞兮虞兮奈若何’,烟儿奈若何?我此刻只想保护你一生,直到你厌倦我为止……”
我使劲挤入他的怀中,欣慰地说道:“你既然承诺过我会撤兵,我便相信你一定会……”
“傻丫头,我是舍不得你,而非因为承诺。承诺也是因牵挂你而起……”
东风很快就去部署遣散人马,并分发财物。我回到房中方坐下打算喝口茶,菁儿进来说:“诚伯要见小姐!”
我放下茶碗:“快请!”
诚伯满脸愤怒地走了进来,站在那里不说话。我说道:“诚伯请坐,菁儿你等退下吧!”
直到丫头们退下,诚伯仍是不坐也不说话。我叹息道:“诚伯可是来找如烟问罪?”
“老奴不敢!”诚伯冷冰冰地答道。
“那就坐下说话,此刻也无外人,东风亦不会知晓你我谈话。”
“好!”诚伯一p股坐到榻上,开门见山地说道:“是少夫人要少爷退兵的,是么?”
我微笑颔首道:“是如烟所为。既然诚伯乃明白人,如烟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东风必须退兵否则死路一条。”
诚伯狠狠地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项家只有战死的好汉,没有怕死的男儿,更没有为了女人而放弃祖宗大业的男儿。你为何要如此祸害少爷?”
我静静地望着诚伯因愤怒而变得更加狰狞的脸,微笑着说道:“诚伯可还记得当初于客栈中求如烟,日后救东风之事?”
“老奴瞎了眼,你并非是少爷的福星,而是刘恒的美人计,是刘恒的走狗!”
我坦然地笑道:“好,任诚伯如何说如烟,如烟问心无愧。你以为如今的东风对刘恒还会有威胁么?此次我去皇宫,发现宫中多了不少高手,其中不乏武林人士。东风能有此身手,旁人就不能么?莫忘了,东风的武功也是人教的。既然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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