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宛如被瞬间抽光了空气般,一时间,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良久,赞者才仿佛回神一般,慌忙拿起梳子象征性在太平头上梳了两下,然后将梳子放于席子南边,转身退下,手脚间竟然有些忙乱。
少安躲在门后边看得一阵自豪,这就是我家小姐呀!
东阶有人站起来,觉慧老尼姑?难道她竟然是今天冠礼的正宾吗?尼姑也可以给人行冠礼的吗?太平不解。东阶另有人起身相陪,太平垂下眸,眼角余光里扫到一片紫色裙裾,想必这就是她的母亲了。正宾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后正宾与主人各自归位就坐。
太平转而面向东正坐,第一位有司奉上托盘,托盘最上面放着一块青色幅巾,觉慧大师走到太平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为太平梳头加冠,太平乖巧的垂头,心里想的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老尼姑几十年没有梳过头了,还会吗?这头本来就梳好了的,你只要扎着那块布就可以了,别梳着梳着反而给梳散了……觉慧大师可不知道太平心里在想什么,给太平加上幅巾后,她起身回到原位。刚刚那个美貌的赞者又上前来,拿梳子在太平头上虚梳两下象征性地正冠。太平起身,宾客向太平作揖祝贺。太平回到东房,赞者从有司托盘中取过衣服,尾随太平而去。她们要去房中更换与头上幅巾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刚进门,少安便急忙迎了上来,更衣换裙擦汗,手脚利索,动作麻利,那个美貌的赞者竟c不上手,索性站至一边,安静的打量着太平,太平眼角余光扫到,心一动,正想说些什么,少安恰好将一个手工陶瓷茶碗凑到她嘴边,碗内是刚倒出来的温茶:“小姐,你先喝口水,别喝太多。”这口茶吞下,便又被给推了出去。
太平头带青色幅巾,身穿素雅的襦裙出来,满堂宾客又是一呆,太平左右站了片刻,以示向宾客展示,然后面向父母亲,行正式拜礼,虽然她并不认识母亲,这满堂宾客几乎都不认识,但找着了父亲,总不会错的。面对父亲,左手压右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先行揖礼,鞠躬九十度,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然后直起上身,同时手随着齐眉。如此再三,然后平身,两手齐眉,起身,直立后,手放下。
这是第一拜,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至此,为第一加。
君霐面带微笑,看着具都一脸赞叹色的满堂宾客,眼睛里是藏不住的骄傲,我的太平是何等出色的无双女子,你们怎会知道!
太平再面向东正坐;觉慧大师再洗手,再复位;第二位有司托盘奉上碧玉发簪,觉慧大师取过发簪,走到太平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赞者为太平解去幅巾。觉慧大师面对太平跪下,为太平簪上玉簪,起身复位。赞者上前帮太平象征性地正发簪。宾客向太平作揖。太平起身回到东房,赞者取衣跟随,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簪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再次换衣出来,太平头c碧玉簪,明丽的曲裾深衣一圈圈的缠绕下来,下摆曳地成喇叭弧形,腰系博带,悬玉环,挂丝络,舒广袖,亭亭而立,满堂宾客齐齐愣住,无一例外。太平左右稍站后,面向觉慧大师,行正式拜礼,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三拜而起,二加结束。
太平面向东正坐;觉慧大师洗手,复位;第三位有司奉上代表王府世女身份的二龙吐珠的金冠。
太平有些惊讶,这位有司她认识,法号:明缘,护国寺中青年一代中号称最得佛缘的和尚,下一代内定的主持。
明缘竟然会来为她捧冠?而且,和尚也可以做有司吗?太平深感疑惑。明缘对太平疑问的目光,只当没看见,目沉如水。太平心中自嘲,既然尼姑可以当正宾,和尚为什么不能当有司?看自己这冠礼行得倒也有趣,觉慧尼姑加冠明缘和尚奉盘,这冠礼怎么算也不曲着自己,谁让自己长这么大,认识的人除了尼姑就是和尚呢~~想着想着脸上就带出了几分笑意,明缘和尚看见了,也只当做没看见,神色丝毫不露,太平什么德行,旁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么?肯定没想什么好东西!
这两人短短一个照面间的来回,觉慧大师只当没发觉,泰然自若的接过金冠,走到太平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姐妹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赞者为太平去玉簪。正宾跪下,为太平加金冠,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帮太平正冠。宾客向太平作揖。太平回东房,赞者取衣跟随,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吐珠金冠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这回太平离去,满堂宾客具都有些失神,竟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这个女子再出来会是什么光景。众人皆在心中暗叹,这女子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夭折之相,采衣慵懒,襦裙飘逸,曲裾高雅如青莲,却还犹是青山只见一角,面相之贵,竟让人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女人看了尚如此,日后入了俗世,对世间男儿,可是一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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