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福嘉公主急急阻道,“不要胡说。”
三公主轻笑,满不在乎道:“是我放的啊,没错。我啊,实在是受不了顾小南的畏首畏尾。”
她抬起头,锐利的视线锁住程昭,用冷硬的口气说道:“你知道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是谁的吗?我忍了三年,筹划三年,又等了三年,换来的是你这傻子登位。她顾小南不是没能力没办法抢这位置,可是,她就是不要。你知道我心里什么滋味?”
“在药里下药,这个办法是很蠢,”语顿,三公主妩媚一笑,接着说道,“却足够提醒她顾小南,有些事,不是她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程昭生气道:“你怎么能这么做,阿南有自己的生活愿望,你是在强迫她她满足你的私心。”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她。”三公主笑得张狂,“她把你这个蠢才赶下龙椅,撵出皇宫。这里,不是你个乡下胖小子放羊的地方!”
程昭尊严受到严重折辱,他气得脸慢慢涨红,脱口而出:“阿南刚还写信告诉我怎么收拾夏侯雍,她才不会幸灾乐祸在背后诅咒我。”
三公主挖苦道:“你的阿南告诉你怎么对付夏侯雍,好让你皇帝位坐得长长久久,你做梦还没醒吧?”
“你根本就不懂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程昭很骄傲很得意地回敬道。
“呵,不就是她没看上你个死胖子么。”三公主毒嘴道。
程昭气得跳脚道:“我们的感情才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你这个无聊自私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真正的朋友交心。她要是会跟我翻脸,就不会离开京城。你才蠢得无药可救,难怪没人爱。”
三公主这辈子,除了得不到她暗慕的男人,从来都是鸭霸立世,以踩扁所有男人的傲骨为乐,就是最不安分的夏侯雍,对上这位性情彪悍的公主妻子,也不敢大放噘词。
程昭这样当面斥骂,若放在从前,那真是跟找死没两样。
现在,三公主脾气好多了。
听完程昭的气话,她不气反笑,道:“那就拭目以待,看你的阿南给你出的什么好主意,让你的皇位能坐得长长久久。”
程昭跟她无话可说,他转身步离景希宫。
走前,他留话道:“你好自为之,海世子容不得对阿南有杀心的人,纵使你没有真正的恶意。”
三公主笑得意味隽永,目送鲜黄色的身影远离,悠然不语。
身后,福嘉公主进前,握住她的手,眉宇不安,问道:“皇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多心了。”三公主笑得滴水不露,随意回道。
“其实,彭驸马那么喜爱皇妹,一定不乐见皇妹困于仇恨。皇妹,想想薇儿。你和彭驸马唯一的孩子。前儿个,她做的牡丹吐蕊图,你可瞧见了?”
三公主轻轻笑,道:“皇姐,您就安心吧。就算我有个万一,我也已给薇儿找了最好的婆家。”
福嘉接着劝道:“没娘的孩子最是可怜,皇姐是过来人,不会诓你的。薇儿还小,她可以不要富贵不要权势,只要有做娘亲的陪伴,这辈子就不会有遗憾。”
“皇姐这是扯到哪里,讲得好像妹妹有绝症马上要死似的。”三公主不耐地打断她的劝说。
福嘉公主知她听不进劝,叹息,挽着她去找孩子,趁着事未到绝处,让她们母女能多聚一天是一天。
九十三回 秋风洛水泛清波 浪里淘金(六)
却说程昭一心要致夏侯雍于死地,上朝廷议也只管要朝臣们出主意,其他概事不理。
三朝老臣兼首辅鲍文同很恼火,这个年青皇帝怎么讲就是讲不通。这夏侯雍掌北方重镇兼第一边防线,是绝对动不得的。这天上朝这前,他和其他几个老臣商议,决定如果顺帝继续执迷不悟,他们就罢朝;如果罢朝还不行,那就死谏。
臣子死谏那是流芳百世的好事,有骨气有抱负有钢骨的士大夫最欣赏这种与皇帝天威抗衡的勇士。
这撞柱、撞墙、凑铡刀的不二人选就是鲍首辅本人。鲍首辅想得很清楚,跟景帝、仁帝那两位没名声的大爷死谏,那是辱没自己的高士名节。跟顺帝这个进士出身讲文明讲礼节进道德的新帝死谏,那他就是辅佐明君的奠基烈士,一定会被史官大书特书,他的慷慨就义将被世人永远讴歌。
其他老臣见鲍首辅意志坚决,赶紧地拦。首辅死谏那不是说顺帝是昏君了。顺帝脾气是拗了点,还是个好娃,正需要首辅大人的教诲;若是首辅就这么去了,那顺帝一定会走上歪路,岂不辜负首辅一片拳拳的忠义之心。
鲍文同很坚定地说道,那他先辞官,再谏,一定要打消顺帝的念头。
其他大臣急,忙向邱阁老拿主意。
内阁的二号灵魂人物邱光仁感到大臣们的推搡,慢悠悠地睁开他惺忪的睡眼,温温吞吞地说道:“皇帝陛下还小嘛,一派小孩子心气,等年岁长了,就没问题喽。鲍大人呐,稍安无燥。”
鲍文同急性子道:“都二十三出头,还小,寻常家的都是几个孩子爹了。”
此语即出,众臣眼睛贼贼发亮。
他们位置还低,不敢在阁老们前面放肆,纷纷拿眼神示意裴少俊讲话。
裴少俊感受到臣子们的意愿,闷咳两声,道:“说起来嘛,顺帝陛下确实是到大婚年纪了。鲍大人,您看是不是把这事儿先办办。”
“言之有理,少年人有个人管,性子就不会这么毛毛躁躁了。”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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