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公扯开喉咙,大声叫嚷,敲砸烂打,又指挥自己府里的人跑到外头,叫乐安府的乡里乡亲都来看看,秦家新当家怎么欺负孤寡老头子;一些好吃懒做的婆娘,扯开外衣,坦胸露r地当街叫卖,秦家新当家不给人活路啊,没钱只好卖身啊。
曹富春早有防备,一早去请本地捕快维护秩序,要紧的是拦住看热闹的人,不能陪着八叔公的人瞎起哄。
朱王公府人见状,知今日没戏,道改日再来,反正他们无事可做,滚滚闹闹还有身心健康,打响知名度让父老乡亲不忘朱王公府;秦家大商号不同,一日不开张,损失就是万两银,看谁耗得过谁。
“八太爷,玩一把如何?”秋月把握着时候,抛了抛骰子。
有着七十年赌龄,据说从记事起就在赌桌上混的八叔公,看到赌具就挪不开眼,听到骰子在蛊子里滚动的声音就迈不开脚,他也豪气:“赌什么?!”
秋月高深莫测,道:“赌,八太爷能给自家挣多少养家钱粮。”
话音落,春花带着伙计拉开商号大厅中间的布帘,露出几道杠杠,上刻不同级别俸禄标准,最高为王公级别,月银三千;最低为粗食淡饭,月银五钱。
所有人都惊了,眼睛直冒绿光,快说怎么赌!
乐安大赌坊掌柜,放好全新的赌桌和赌具,又毕恭毕敬地请出四方赌神之黑山老妖,摆开挑战擂台。
八叔公两眼一下直了,身为一个专业赌g,平生最大志愿就是和所谓赌神高手一较赌技。
打赢擂主,直定王公标准,还奉为秦家堡赌当的护法长老;输了,输几点,就定第几点标准的月银。点数越少,月银标准越低。
赌注很新奇,赌神坐镇,也很有挑战性。
八叔公有这斗志,其他人不一定有。特别是秋月还特别在旁强调:一把定人生。
“你们要把自己的将来交给八太爷一人决定吗?”
朱王公府人动摇,那可是赌神,八叔公怎么可能赢?输惨了,就要变成乞丐。他们纷纷叫:他们不赌,他们要闹,闹到秦家大商号妥协为止。
但赌鬼八叔公已经入魔了,任何阻挡他与赌神较技的统统去死。
秋月就像诱惑人堕落的邪恶魔鬼,送上契结书,八叔公要签,他门下人扑上又哭又叫地阻止,八叔公一脚一个踹开他们,终于有人喊出声,分家,他们要分家。
八叔公站起来,怒吼道:“滚他娘的!再吵,老子宰了你们!”
“你要赌,你自己赌个够,我们不跟!”八叔公的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加女婿,正值壮年,他们很强横,他们子女众多,气势盛,群起迫老头子分家。这些人本就流氓本性,碰到他们的命根子,还不用上他们闹事的腌臜手段,跟老而不死的贼老爹死磕。
他们太清楚老头子的赌兴了,一上赌桌,不到天亮不下桌。输掉月银,他会拿全部身家和那个赌神赌。与其被老头子输光家底,还不如分了各过各的。
而对身强力壮的儿子女儿们,八叔公忽然之间觉得,他老了。
他再也不能用他的手指山头栗打得儿子女儿满地跑,如今他们翅膀硬了,嫌他碍事;自己生的什么种,他再清楚不过,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狠了,能干出杀老父的事来。
八叔公道,叫知府老爷来,给这些兔崽子分家!
他自己,赌瘾难耐,要和赌神玩两把。
朱王公王女的嫁妆给抢了,朱王公王女的阉堂给抢了,朱王公王女的亲孙女给赶到街头了。这些消息统统都不能让八叔公抬头,他手气正旺。
“老匹夫,地契房契呢,快交出来!”那群流氓儿女冲回临时充当赌坊的大商号,一举冲散了八叔公的牌。
八叔公先是一愣,再是暴怒,眼看着他就要赢了,要赢得那梦寐以求的王公标准月银,就这么叫这些混账畜生给毁了!八叔公怒起,c起臀下椅,砸过去,砸得那些人抱头乱窜。他们倒想反手的,但是,秦家大商号的人制住了他们。
乐安知府进商号,微微稳定了下局面,跟本城镇城之宝八叔公汇报,分家结果。
八叔公的儿子女儿们已经分光了所有能抢走的东西,除了那朱王公府的房子和地皮。八叔公的大儿子说,这东西该归他一人,因为他是朱王公王女的亲生子;其他人说该把房地卖了,分钱。
“丹儿呢?”
八叔公这才想起,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说过,亲孙女给赶到大街上了。他怒指儿女,畜生,怎么做人舅舅大姨的。他的儿子女儿当没听到,他们怎么样还不是他教得好。
秦丹在丫环搀扶下,来到大商号,扶住快被不孝子孙气死的祖父。这是个不同与其他流氓混混的大家闺秀。她的存在印证了歹竹出好笋这句俗话,她相貌不俗,气质上乘,据说像极原来朱王公王女,这样的姑娘该早嫁了才是。
但她有一家子恶名在外的亲戚,名声不好的,八叔公不会让这好孙女嫁过去受苦;名声好的,人家瞧不上死皮白赖的朱王公府孙女。
八叔公看着被耽搁青春年华的孙女,神情颇为复杂。他忽然对乐安知府说,卖了府地房子,得钱分九份。秦丹急得直摇头,想劝祖父,却因大家规矩不敢违逆祖父意思。
乐安知府笑得脸露牙齿,很好,很好,朱王公府没了,其他人就成了不气候,看他们还怎么折腾坏了他的年末官员政绩考核!
曹富春出面买下该地,市价八万五千纹银,看在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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