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娥可不会被这种话说倒,她再次问道:“这次偷袭,死的全是大人的亲兵,你们又做如何解释?!”
夏侯逊爆发了,吼道:“知不知道那天夷人谁领军?老子告诉你,然赤!十万重甲骑兵横扫,只有大哥带出来的兵敢上前阻挡!要没大哥的亲兵牺牲自己,死磕八万敌,你知道益州要死多少人?你以为这宣同还保得住,啊?!你以为,你以为,你、勒个王巴羔子的,诬蔑老子通敌,我、我”
真正给说到气头上,夏侯逊都想杀人,那些兄弟死得冤,难道他心里就好受,竟还要被平白无辜地赖上通敌罪名,是可忍,孰不能忍。
顾照光拍拍夏侯逊的肩,道:“三弟,别往心里去。”
夏侯逊愤意难消,道:“大哥,做兄弟的是无能,没守牢城,累弟兄惨死;可要说我是夏侯逊把弟兄们卖给夷人,老子,还没那么耸!”
“是我这做大哥的对不起死去的弟兄。”
顾照光这么说,帐内的火气消减,众将领都没了话柄。
赵梦得把夏侯逊推到后头,出面道:“大哥,那些个话我哥仨个都不爱听,也不要听。只要大哥日后能为弟兄们报此大仇,也便是了。”
众将领多是这个意思,胜败乃兵家常事,未必就全是因为通敌之故。
那个夷人大将领,然赤厉害着哩。
“大人,若真有害群之马,也不见得就是咱们自己人。”刘惠山道,未尝不是夷人j细在挑拨离间,伤兄弟和气,那个然赤重骑将军,与只知抢虏的一般夷人不同,甚有计谋,说不得就是他摆下这阵势。
刘惠山领都政衔,主管军辎重物,他是顾照光的心腹智囊之一,他的话素来为军中将士所信用。如是,众人反过来劝王雪娥,别中了歹人j计。
顾照光同意刘惠山的分析,然赤此人,为平生之劲敌,熟知中原兵法,使这离间计也大有可能。他吩咐众将多加戒备,又安排了巡防军务,众人领命退散。
等到无人,王雪娥因被赵夏刘三人抢白,神色不好。
谢天放拉了拉她,王雪娥自不会向顾照光发火,撇过脸去,谢天放自己说道:“大哥,就京里那事,分明是他们几个报信,然赤大军才敢闯益州。”
顾照光眸色深沉,道:“天放,大局为重。”
谢天放不放弃,劝道:“大哥,若不把这人揪出来,弟兄们死不能瞑目。”
“我已有对策,兄弟们绝不会白死。”
王谢二人惊奇,莫非皇帝的意思是斩战俘激怒北夷两边开战?
顾照光道否,把兵部决议道明,开仗苦的是弟兄和百姓,能不打最好。他所说的对策,是用些官场上的手段,剥夺那人军权。终归兄弟一场,他也不忍让对方落得一身骂名。
王谢二人欲再劝,顾照光摆手道:“这内乱子放放,先把北夷兵劝退再说。”
兵部已有令,东宫太子护送战俘到边境,做双方和谈。此事事关重大,首要就是安全;其次,选在何处谈判也最紧要。谢天放叫来斥侯队精英,众人讨论。待到傍晚,堪堪择定位置,再做些必须的守备布置,就已入深夜。
众人依言外出准备,顾照光在帐内看着地图册尤在沉思。
王雪娥见他神露疲色,想他多日苦累,三餐不定,取来养参汤,劝他多顾身体。顾照光专注卷了地图又摊开新的,几乎打翻汤碗,这才注意到王雪娥。
他哦了声,抬头道:“雪娥,你去看看阿南,她馋你做的糕饼。”
“大人,您先吃些东西吧。”
“看完这我就吃。”
王雪娥依依,退出军帐,照大人吩咐做了些糕点。
卌七回 山月不知心底事 火上浇油(下)
再说顾家琪回到宣同,她心事重,难以入眠,裹着毛毯,沿着洗马滩,顺湍流而上,幽夜,孤星,顾家齐站在高高的山岗上,自我厌弃似地放逐,偶尔扔颗石头子。
“想笑就笑吧。”挫折少年,在前头低语。
水声哗哗,顾家琪没听清。顾家齐回身跑步抓小妹的双肩一气呵成,他满眼怒火,却掩不住挫伤,他吼道:“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就赶快说,我现在有很多时间听你说!”
顾家琪掂起他两只爪子,扔开。她现在心情不好,没空玩美少年养成。
顾家齐退后两步,轻笑道:“怎么,在宫里吃大亏了?”
见她不答,他继续嘲弄道:“我还以为你很能。”
“千万不要自作聪明。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少比你更聪明的人。”顾家琪有所感慨般地说道。
“哈,终于说出来了,啊?”顾家齐痛恨地踢着碎石,石头扑扑落下水渊,他怒吼道:“是,我是蠢,我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他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以为我自己无所不能,只要上战场一定能打胜战!但是,现在输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你要笑就笑个够吧!”
顾家琪自嘲地笑,她竟困在失败的y影里,这么久。
当小妹笑起来,顾家齐反而没了脾气,垂眼,踢着小石头,下山。
“哥哥,”顾家琪叫道,顾家齐没回头,冷冷清清地,道:“海世子不会再来烦你了。”继续向前走。
顾家琪又叫了声,顾家齐没好气道:“还想干嘛?”
“哥哥,背阿南下山。”顾家小妹妹招牌式霸道撒娇。
顾家齐回过头,走上前,用力敲下她的脑袋瓜子,半蹲下,又回头冷冷一张脸,训道:“还不上来,想得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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