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林管家,这大早起的骂小幺儿,好威风。”廊下转过来一个英挺少年,风尘仆仆,满脸疲惫,却嘴角带着调笑,正是那二等带刀侍卫王福全。
林公公与他在晋阳公子尚未逝世之前便已相熟,此时见了,顾不得调笑,忙招手让他过来,小声道:“爷今儿个心情不爽快,你可紧着点身上的皮。”
“怎么啦?”王福全收了笑容,问。
“喝了青松雾,又让添了两把松柏香。”
“又想起主子了?”王福全神色黯淡下来。
“这大半年的,哪一天不想?”林公公叹道:“你说,将琼华阁维持原貌,不让人动那里头的东西也就罢了,南下剿匪,非得御驾亲征,这会子见了酒楼里一个长得像的小子,就大动干戈,非得命人满城搜捕去。才刚爷还问我,主子是不是还没去,你说,人都死了小一年了,这,这都叫什么事啊。”
“嘘,”王福全脸色一变,沉声道:“林公公,你若想安稳活多两天,这等话便不要再说,更不要让有心人听了去,明白吗?”
“那是那是,我岂会不懂这个道理。”林公公忙道。
“天也冷了,你也辛苦,”王福全不动声色地塞过来一张银票,笑道:“带着小幺儿们喝点酒暖暖身子,只一样,可别贪杯误了差事。”
林公公笑逐颜开,接了过去道:“哎呦王大人,咱们一个主子底下出来的,哪里就需要这等客套,按说我也是有福的,您一个,郡主娘娘算一个,可没少照应着我这把老骨头,先前咱们主子,也是知冷知热会心疼奴才的,您就跟他一样……”
“得了林公公,”王福全淡淡地打断他,道:“我一个下人,别拿着跟主子作比。天不早了,我也该进去回话。”
“那是,您赶紧着去吧。”林公公笑眯了眼,让到一旁。
王福全正正衣冠,走到皇帝在益华临时歇息的地方。这里原是州府大人一处别馆,暂时充作皇帝的行宫,一应东西,倒是极上等周全。周围散落的侍卫都认得他,要过来行礼,被王福全伸手止住。他走近厢房,正要出声禀报,却听得屋内有二人对话:
“这么说,沈慕锐等匪徒就聚集益华以南的塘定镇?消息确凿么?”
“千真万确,厉将军麾下龙骑尉已悄然前去,于那镇子四周布下天罗地网,就待皇上圣旨一下,将他们一举剿杀。”
王福全心里砰砰直跳,听出是龙骑尉副都统的声音。
“沈慕锐武功盖世,要剿杀凌天盟容易,要取他性命却难。郭荣,你有几成把握?”
另一平板的声音答道:“四成而已。”
“才四成?”皇帝怒道:“你的离魂刀,不是名震江湖,罕遇敌手么?”
“是罕遇敌手,却不是没有敌手。”郭荣呆板无波的声音回道:“便是昨日酒楼三人,我也无取胜把握,更何况沈慕锐这等百年罕见的武学奇人?”
皇帝沉默不语,良久方道:“加上厉昆仑呢?”
“顶多六成。”郭荣答道。
“哼,再加骁骑营,此番非将此人除去不可!”
“遵旨。”那二人领命,却在此时,听得郭荣一声厉喝:“谁在外面?”
“是我,”王福全忙答道:“二等带刀侍卫王福全觐见。”
“进来吧,小全儿。”皇帝淡淡地道。
王福全推开门,踏步入内,恭恭敬敬朝皇帝行了礼,皇帝略微点头,对那二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他二人鱼贯而出,随手掩上门,王福全在地上跪得笔直,却半天不见皇帝平生免礼这等话。他不敢抬头,只心里揣测,忽听皇帝淡淡地道:“小全儿,你说,朕就要为墨存报仇了,他若得知,会不会欢喜?”
王福全心中一震,垂头道:“会,欢喜。”
“你这小崽子也学会糊弄朕了。墨存□得好啊。”皇帝慢慢走到他跟前,冷冷地道:“现下连朕都糊涂了,你到底,是谁的奴才。”
王福全冷汗涔涔,忙叩首道:“小全儿自然是皇上的奴才。”
“是吗?”萧宏铖冷笑道:“朕的奴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上瞒下,抗旨不遵了?”
王福全垂头道:“奴才,奴才不敢……”
“放p!”萧宏铖一脚踹了过去,将王福全踢翻,王福全一骨碌爬了起来,又保持下跪叩首的姿势。萧宏铖骂道:“以你的身手,昨日酒楼之上,未过百招,居然便沦为人质?这等拙劣明显的伎俩,也敢在朕眼皮底下卖弄,你当朕是死的么?”
“回禀皇上,昨日贼人,委实武功太高,郭大侠尚且强攻不下,何况奴才这等微末武功。”
“好,就算你失手被擒,那其后搜捕呢?小小一个益华城,城防联军、州府衙役、京城带来的侍卫一同出手,对方原本c翅难飞,可你却回禀不见踪迹,难不成,三个大活人就此凭空消失?”
“回禀皇上,此三人精通易容,又熟悉地貌,奴才手下人虽多,可却不如对方机敏,奴才无能失责,请皇上降罪!”
萧宏铖又是一脚踹去,骂道:“别以为朕瞧在墨存面子上不会杀你,自己去领二十军g,朕再给你三日,三日之后,若再找不着那几人,你提头来见!”
王福全却于此时抬起头,道:“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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