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金缕衣,头带紫金冠,手掐兰花指,轻摆杨柳腰,满面白粉嘴唇血红……造型直追岛国艺伎,惊的她生生打了个冷颤,连忙故作热情的迎上去,低垂着眉眼作揖问好:“甥媳给二舅舅请安了!”
苏琏雨哼了声,视而不见的绕过她直接走进厅里,四下里扫了一圈,问苏昕络:“你那个小侍呢?唤作蓝什么的,叫出来给我瞧一瞧。”
苏昕络迟疑了下,这才吩咐青竹道:“去蓝烟房里看下,倘若醒了,便让他过来伺候茶水吧。”
青竹一脸郁郁,站在原地不吭声也不动,拳头握的死紧,柳瑛生怕他冲撞了二舅爷让苏昕络下不来台,便拍拍他的肩膀,对苏琏雨笑道:“蓝烟早上受了些惊,现下怕是还在睡着。这小侍手脚倒还麻利,暂且让他在此伺候着吧。”
“受惊?”苏琏雨陡然拔高了声音,“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我女儿瞧上他,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倒拿起乔来……”往主位上一坐,明目张胆的示起威来,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毕竟是自己亲舅舅,苏昕络也不好反驳,又瞪了青竹一眼,青竹才不情不愿的拐去耳房。
蓝烟来的挺快,身上衣衫已经换过,除了走路时脚步有些虚无,脸上丝毫未见憔悴之色,整个人清素淡雅的如同画中的墨竹,苏琏雨两眼闪闪发亮,按捺不住的冲蓝烟招手道:“过来,快过来给我仔细瞧瞧。”
“蓝烟见过二舅老爷。”蓝烟走到他面前,行了福身礼,苏琏雨连忙将他拉起来,握着他的手上下左右前后仔细打量了许久,才抿嘴满意的对苏昕络笑道:“这孩子我瞧着不错,长的温文尔雅的,礼数也周全,比你表姐以前招惹的那些狐媚子强上许多。”
感情表姐搬来救兵替她讨人呢,苏昕络忙道:“出身低微,又进宫做了几年内侍,年纪要比表姐大上几岁,实是有些不般配。”
苏琏雨嗤笑出声,得意道:“男子大一些倒无妨,保管比那些小男孩更会体贴妻主。当年我嫁你二舅母的时候,比她整整大了五岁哪!”
苏昕络心里自然百分不愿将蓝烟送入火坑,但面前坐着的是亲戚长辈,母亲自小便教导自己仁孝礼仪伦常,他不能破口大骂,亦不能跳起来将人暴打一顿再扫地出门,更不能揭开蓝烟昔日伤口,只得求救的看向柳瑛……
柳瑛见他细长的眉眼看过来,带着几丝无奈几丝依赖,顿觉昔日丢失的女子尊严全部回到了身上,她挺了挺胸脯,豪情万丈的走到苏琏雨面前,隔断他那肆无忌惮的眼光,泼皮一笑:“这事怕是有些难办哪!”
苏琏雨看都没看她一眼,不屑道:“我苏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c嘴!”
她被冷遇的多了,脸皮愈发厚实起来,倒也不生气,往主位上另外张太师椅里一坐,缓缓道:“二舅舅真是会说笑,柳瑛入赘到苏家,生是苏家人,死是苏家鬼,怎能算作外人呢?再者,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二舅舅嫁到宋家,便是宋家人,最多被敬称一声‘宋苏氏’,方才那番话若是传到宋家人耳里,指不定还以为是您觉得自个儿出身金贵瞧不上妻主呢……”
“你……”苏琏雨脸涨的通红,从椅子里跳起来,冲到柳瑛面前,指着她气愤道:“哼,听惠儿回去那么一说,我就料定是你在搞鬼,还倒真没让人失望。”
“二舅舅过奖了,不敢当。”柳瑛虚伪的拱了拱手,轻笑道:“柳瑛不才,有幸得昕络青眼,坐上了苏家的家主之位,但我生性惫懒不愿理事只求个安乐温饱,不过是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蓝烟,便是我的底线。”说着便手指猛的指向蓝烟,严肃道:“他是宫里年太卿派过来,亦是昕络的陪嫁,我柳瑛的房里人,断不能转手他人。”
“陪嫁?”苏琏雨突然笑了,斜眼瞧着柳瑛,表情跟看傻子无异,“当我苏琏雨是那般好糊弄的?年太卿是昕络的阿公,万事自然向着他,派个房里人过来,日后产下个一儿半女,苏家可就真要改姓柳了……他那般心思的人物,又岂会行如此愚蠢之事?”
果然是个难缠的,柳瑛转头冲苏昕络挤了挤眼,不怕死的说道:“女子三夫四侍本是天经地义,年太卿此举正是为着苏家打算。苏家子嗣本就单薄,昕络与我成婚大半载始终未有讯息,太卿将心腹之人派过来,日后若是产下女儿,昕络也可以收到自己房里抚育,总比纳个外人要安心的多。”
“好好好,倒是跟你母亲一样,长了张厉害的嘴,横竖我是说不过你……”苏琏雨顿了顿,脸上挂上狐狸般狡黠的笑:“几年没去宫里探望年叔了,难得回京一趟,明儿我便带着惠儿去宫里走动走动,顺便亲口向他老人家讨要房女婿。哼,别以为苏家没了女儿家便能任人揉圆搓扁,这事儿咱走着瞧!”
柳瑛噎了下,这才明白苏琏雨对蓝烟志在必得的缘由竟是为了煞自己威风……当然,前提是自己尚有“威风”可言的话。其实仔细想来倒也不难理解,苏家家底渊博产业众多,自己不在意并不代表他们不惦记,就算不惦记也容不得别人惦记,蓝烟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既然硬的不成,那只能矮下身子来软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自认并不是那种有骨气之人,便也不觉得丢脸,亲自提起茶壶倒了杯热茶,递到苏琏雨面前,讨好道:“二舅舅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嗓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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