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处理完妈妈的後事,已经是三个月之後了。我再回到这里,让人把那天所有员工、包括顾客的信息都收集了过来,一个个的打电话去核实。我还特意订购了一大批戒指手表问是不是他们掉的,可没有一个人答对!因为小轩掉在我这儿的是块玉,只有他知道!我找了快一年,也没有任何消息,就只好放弃了……”
祈安娜很奇怪,“那小轩怎麽一点都不知道?你怎麽没查到他的资料?”
“小轩是来大学报到,临时和朋友住在那儿的。那天晚上天很黑,小轩说他害怕极了,根本什麽都不敢看,事後也不敢吭声。要不是我向他求婚的那天晚上小轩跟我说起这事,我真的想不到,原来安安其实是我自己的儿子!天哪!我都干了些什麽呀?”
“那……那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祈安娜很是不解,“你干嘛见安安跟见鬼似的?”
祈安修哭得更伤心了,“我害怕!害怕他们知道了实情不原谅我!你不知道,小轩以前带著安安过著怎样的生活?他差点因为这事去自杀!要不是他前妻救了他,我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遇到他们了!”
他自责得心都要碎了,“你们不知道,小轩怀安安的时候,不知吃了多少苦,连间可以自由活动大点的房子都没有!生了安安就带他去跟别人合租,那些人因为安安哭闹,就会拿胶布贴他的嘴,还把他绑著不能动弹……你们知道我听了这些是什麽心情吗?我都恨不得去杀人了!可我更该杀的,是我自己!”
祈民昊气得暴跳如雷,“你……你个畜生,让我的孙子遭这种罪!”他劈头盖脸的打著儿子,自己却也是老泪滂沱,“我的小安安啊!淑芬,你听到了吗?咱们的小孙子叫安安!我可怜的小孙孙,长到这麽大咱们才知道啊!你个畜生……当年怎麽不跟我说!再找仔细些!让他们父子在流落在外,吃了这麽多的苦,你混蛋哪……”
祈安修避也不避,任免父亲拳打脚踢,哭得肝肠寸断。
祈安娜也在一旁哭成了泪人,不过她脑子还比较清醒,“爸……好了,哥也不是故意的!现在怪他还有什麽用?咱们得赶紧回去,跟小轩和安安解释清楚!要不误会越结越深,他们俩还会更伤心!”
“对……回去!快回去!”祈民昊狠狠揪著儿子,“要是小轩和安安原谅你就算了,要是他们不原谅你,我也不要原谅你了!”
可等这父子三人急匆匆的赶回了家,家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便笺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安修:对不起!宝宝这样,我也不想的……我们走了!”
寥寥数字,却诉说著无尽的心酸与深深的难过之意。
祈安修脑子里嗡地一声,全身的血y都似被冻住,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象是扎进无数根的小刺,疼得他几乎都快感觉不到躯壳的存在,只留下空荡荡的魂灵。
小轩,你误会了!你误会了呀!
看完姚日轩的留言,祈安修眼睛都急红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白著一张脸跌跌撞撞的就往外冲,如受伤的困兽般嘶喊,“小轩!安安!你们在哪里?”
“哥!你冷静点!”祈安娜一把拽住他,厉声唤回他的神智,“你先回房间看他们还有没有留下什麽东西,再判断他们去了哪里!要不怎麽找?”
房间里,父子俩的东西什麽都没拿,甚至连之前给安安的银行卡,也全都原封不动的放在了书桌上。
只多了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三个字,“讨厌你!”
祈安修看得心如刀绞,一笔一划都象小刀子般狠狠的剜著他的心:我的儿子,你在哪里?
祈民昊见此情形,血压上冲,身形一晃,直直的就往後倒去。
祈安娜赶紧扶著他坐下,拿了降压药给他吃了,“爸爸,别太激动!您再有点事,可让我们怎麽办?”
祈民昊喘著气,慢慢的定下神来,“安修,你瞧瞧,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什麽都别说了,你去给我把他们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也不要回来了!”
“我现在就去!”
“等等!听我说!”危急关头,祈安娜的女性天生的强韧被充分激发出来,头脑反而更加的冷静,“大家现在都不要意气用事,赶紧想办法同心协力把他们找回来才是要紧!”
她一一安排,“爸爸,你留在家里,打电话给你那些警局的老朋友,请求他们的协助。警局夜间各处都有人巡逻的,看能不能撞见他们父子俩。还有,打电话给机场查他们有没有订票和登机记录。现在天这麽黑了,小轩带著安安要是没走,就很有可能去找间宾馆住下。哥,咱们俩出去找!要是有什麽事情大家随时联络!对了……”
她忽地想起,又拨通了许群的电话,只听人喂了一声,就直接下令,“你快点给我去查两个人,姚平安和姚日轩!一个二十四岁,一个三岁,长得很漂亮的父子俩,刚从碧海花园别墅离家出走。我马上把他们的照片传给你,务必要在明天下午前给我找到!”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低沈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你是祈安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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