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给她,什么都给她,你只要自由。我说:“那么,请问,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她拿出一张纸,说:“你只要签个名,一切就妥了。当然,”她说,“我仁至义尽,给你三万元安家费。请吧。”我签了名。她把开成上官金童户头的存折给我。“不要我出庭什么的了吧?”我问。她笑道:“一切都有人代办。”她把早就办好的离婚证扔给我,说:“你自由了。” 我与小红脸撞了满怀,彼此谦恭地笑了笑,无言而别。这场戏终于落下了帷幕,我的确感到了重获自由的轻松。当天夜里,我就回到了母亲身边。 在母亲去世前这段时间里,大栏市市长鲁胜利因为巨额受贿被判处死刑,缓期一年执行。耿莲莲和鹦鹉韩因行贿罪锒铛入狱,他们的“凤凰计划”实际上是个大骗局,鲁胜利利用职权贷给“东方鸟类中心”的数亿元人民币有半数被耿莲莲用来行贿,余下的全部挥霍干净。据说,仅“东方鸟类中心”的贷款利息,每年就要四千万元。这笔债其实永远还不清了,但银行不希望“东方鸟类中心”实行破产,大栏市也不愿意让“东方鸟类中心”破产。这个恶作剧的中心,鸟儿飞尽,院落里生满荒草,鸟类流连,鸟毛斑斑。工人们各奔前程,但它依然存在,存在于银行的帐目上,驴打滚一样滚着自欺欺人的利息,并且注定了无人敢让它破产,也没有一个企业能够兼并了它。 失踪多年的沙枣花从不知什么地方归来,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她来塔前看了看母亲,母亲反应很淡漠。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便与司马粮闹了一场很古典的生死恋。她拿出一只玻璃球儿,说是司马粮送她的定情礼物。又拿出一面大镜子,说是她送给他的定情礼物。她说至今还为司马粮保持着童贞。住在桂花大楼最高层总统套房的司马粮此次归来心事重重,没有心思与沙枣花重叙旧情。沙枣花却像个跟p虫一样紧紧地跟随着他,烦得司马粮龇牙咧嘴,跺脚跳高,咆哮如雷:“我的好表妹,你到底想怎样呢?给你钱你不要,给你衣裳你不要,给你首饰你不要,你要什么?!”司马粮甩开沙枣花拽住自己衣角的手,怒冲冲地、无可奈何地一p股坐在沙发上,他跷起的脚踢翻了一个细颈大肚子玻璃水瓶,水流满桌,濡湿地毯,十几枝紫红色的玫瑰花凌乱地垂在桌沿上。沙枣花身穿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裙,粘粘糊糊地跪在司马粮身边,漆黑的眼睛直盯着司马粮的脸,不由得司马粮不正视她。她的脑袋玲珑,脖子细长,脖颈光滑,只有几条细小的皱纹。对女人富有经验的司马粮知道脖子是女人无法掩饰的年轮,五十岁女人的脖子如果不像一截臃肿的大肠便像一段腐朽的枯木,难得沙枣花这样光滑挺拔的五十多岁的脖子,不知道她是如何保养的。司马粮沿着她的脖子往下看,看到她那两个深陷的肩窝,还有在裙中朦胧的茹房,无论从哪个部位看她都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是一朵冷藏了半个世纪的花朵。是一瓶埋在石榴树下半个世纪的桂花酒。冰凉的花等待采撷,粘稠的酒等待畅饮。司马粮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沙枣花l露的膝盖,她呻吟一声,血色满脸,仿佛一片晚霞。她像生死不惧的英雄,猛地扑到司马粮怀里,缠绵的双臂,搂住了司马粮的脖子,热烘烘的胸脯,紧凑到司马粮的脸上,揉来揉去,搓得司马粮鼻子上出油,眼睛里流出酸泪。沙枣花说:“马粮哥,我等了你三十年。”司马粮道:“枣花,你少来这一套,等我三十年,多大的罪,加在了我头上。”沙枣花说:“我是chù_nǚ。”司马粮道:“一个女贼,竟然是chù_nǚ,你如果是chù_nǚ,我就从这大楼上跳下去!”沙枣花委屈地哭着,嘴里嘟哝着,嘟嘟哝哝火起来,跳起来,蹦一蹦,蛇蜕皮般把裙子落在脚下,仰面朝天躺在地毯上她大叫:“司马粮,你试试看吧,不是chù_nǚ我跳楼!” 司马粮面对着老chù_nǚ沙枣花的身体油嘴滑舌地说:“奇怪奇怪真奇怪,你他妈的还真是chù_nǚ。”嘴上虽然尖酸刻薄,但两滴泪水却在眼眶里了。沙枣花幸福地躺在地毯上,像死人似的她的身体,她的眼睛却湿漉漉地、痴迷地盯着司马粮。一股陈年枕头瓤子的酸臭味充溢房间,他看到沙枣花的身体顷刻间便布满的皱纹,一片片铜钱般大的老年斑也从她白皙的皮肤上洇出来。正当司马粮惊讶不已时,市茂腔剧团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演员推开门走了进来。 如果没有这大肚子,她的身体的确很好,可以用亭亭玉立来形容。现在她板着嘴,嘴唇乌紫,双腮上几块蝴蝶斑,好像硬贴上去的一样。 “你是谁?”司马粮冷冷地问。 女演员哇地一声哭了。坐在地毯上哭,双手拍打着肚子:“你要负责,你弄大了我的肚子。” 司马粮翻开记事簿,查到了与这个女演员有关的记录:夜,招茂腔剧团女演员丁某陪床,事毕,发现避孕套破。他合上簿子,骂道:“妈的,产品质量低劣,实在害死人!” 他不由分说,拉着女演员的胳膊走出房间。女演员挣扎着说:“你拉我去哪?我哪里也不去,我已经没脸见人!”他捏住女演员的下巴,y森森地说:“乖乖的,没你的亏吃!”女演员被他的威严震摄住了。这时他听到沙枣花喑哑地呼唤着他:“马粮哥呀,你不要走呀……” 司马粮招招手,一辆出租车像桔黄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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