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朱玲笑容刚刚浮上面上,蓦然听到棺中发出一声长叹。她骇得出一身冷汗,禁不住退开半步,睁大眼睛,紧盯着那口棺木。棺盖喀喀连声而响,渐渐开了一道裂缝。
朱玲尽管心中极惊,却又不甘立刻逃走,仍然凝立观看。那面棺盖响声越大,裂缝渐阔。朱玲的目光何等锐利。忽已瞧见棺盖之内竟伸出一只手掌,托起石制棺盖。这只手掌若是人掌,倒也罢了。谁知竟是一只白骨森森,毫无皮r的手掌。她打个冷战,全身毛发都竖立起来。
那面格盖越托越高,由腕骨一直露到前臂的骨头,白森森的,令人见而作呕。
朱玲惊怖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她极快地想道:“假如有人在棺中,利用这枯骨手掌托起棺盖,竟然能把我白凤朱玲吓走,这不是大大的笑话么?”此念一生,胆气稍壮。忽然又是一声叹息,从棺中传出来。宛如这具棺中的骷髅,因受了伤而无力把棺盖立刻托起。
喀地一响,那面棺盖又长高了大半尺。朱玲尽管疑惑棺中另有活人假装,但身躯却有如泥塑木雕般,纹丝不动,竟没有俯前察看。一阵y风卷入院中,只见枯蓬败草,随风而起,贴着地面旋转不休。棺中突然传出一阵奇异的响声,宛如人在倦怠之时,偶然伸腰,腰骨所发生的脆响声。
朱玲的眼睛睁得益发大了。只见白影一闪,棺内竟露出一个骷髅头。
朱玲这一回不能不信,出了一身冷汗。本想伸剑过去,用力压住棺盖,不让那骷髅走出棺外。可是力不从心,手臂完全不听指挥,根本就动不了。她在心中大叫一声石哥哥,暗忖这番性命休矣。
那骷髅头顶了一回,骨节运珠轻响,棺盖倏然又托起半尺。还差一点儿便完全推开。朱玲面无人色,进退不得,一似只有等死的份儿。
要知白凤朱玲本不是无胆的人,但此寺的确有一种特异的气氛。尚未入寺之时,那座荒凉的山谷已叫人心中感到不安。及至入寺之后,触目均是死气沉沉的景象。尤其那大雄宝殿,y森无比。那扇木门无故自闭。这种种迹象,均叫朱玲在心中早已印下有鬼的印象。而她平时又不是不信鬼神的人。这刻亲见骷髅托起棺盖,四下y风旋卷。任她一身武功不比等闲,这刻也全不管用。
正在骇怖之时,那个干枯的骷髅头又发出一声叹息。突然间砰地大响,原来棺盖倏然盖上,那具骷髅已倒回棺中。朱玲庆幸之念尚未浮上心头,耳中又听到走廊那边的屋内,传来一声低沉和奇异的呼救声。这呼救声竟是个女人嗓音,因此朱玲心头突然一震,矍然张望。
天色渐暮,院子也有点儿昏昏黄黄,y风阵阵,从那黑暗的门内坎刮出来。她蓦地退了两步,不由得为之舒了一口气。敢情她现在已经能够动弹,不似刚才只有呆立等死的份儿。忽然又是一声低沉的呼救声,传入她耳中。
朱玲咬咬银牙,仗剑一步一步走过去。前面那道黑暗的门户,就像魔窟鬼d的入口般,森严地等候着自投罗网的人。她可没有打算进去救人,但她认为最低限度,到门边去张望一眼。然后急速地逃出此寺,找了石轩中才一道再来。
这一段走廊,朱玲走得异常谨慎,决定只要一有什么异状,立刻飞身纵上屋顶。但一直走到那道门户时,仍然没有任何可怕的事物出现。她向门内瞧瞧,原来门内是座佛堂,光线极为暗淡。她必须运足眼力,才看得见佛堂中的情形。眼光扫到左面的墙边,忽见一个红衣妇人,面孔向着墙壁。双手向上伸出,像是被钉在墙上。她仿佛还见到这个红衣妇人的身躯微微动弹。当下勃然而怒,忖道:“原来此j邪所踞,竟然把女人钉在墙壁上……”
正在想时,那红衣妇人低沉地呻吟道:“救……命……救……命……”朱玲横剑护胸,跃将入去,“咿呀”响处,身后的木门忽又无风自闭。佛堂内突然变得黑暗无比,一阵幽咽声不知从哪里升起来。角落中有鬼火隐现浮动,那种碧绿的颜色,十分可憎。
朱玲倏然大喝一声,扑到那个红衣妇人背后。尖锐的喝声尚在佛堂中嗡嗡响时,她一伸时,抓住那红衣妇人的手臂。那妇人的手臂方一入手,便觉一阵冰凉,而且除了衣袖之外,便是枯骨。
朱玲大吃一惊,慌忙松手。只听那妇人低沉地叹息一声,直如早先那棺中骷髅的叹声一般。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双腿一软,差点儿没跌倒地上。
佛堂一片黑暗中,蓦地升起一阵惨厉低沉的号哭。宛如禁锢在这佛堂中的怨魂厉鬼,都乘机哀哭起来。登时一片啾啾鬼呜,悲哀中又含有凄厉的气氛。
朱玲已无法动弹,她好像见到佛堂中有数十个白衣人飘忽往来。行动之快,无与伦比。除了鬼魂之外,再没有能凭空凌虚往来的人。四壁惨绿色的鬼火一眨一眨的,隐现不定,偶然有三数点飘落地上,一闪而没。
朱玲处身在这鬼域中,惊得全身麻木。叮地一响,手中太白剑已掉在地上。一条白影迅疾如风地飘到她身后。朱玲倏然感到脖子一阵冰凉,跟着有人在耳边冷笑,她为之一阵痉挛,竭力尖叫一声。但叫完之后,却只会发抖,脚上寸步难移。那阵冰凉之感由后颈移到前面,冷笑之声,萦回耳边。
且说在山腰的石轩中,一直瞑目沉思。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好像听到一下尖叫声。他警觉他睁开眼睛,瞧见残阳已坠,四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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