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大吃一惊,沉重地想道:“现在我明白了,我自己也是多情之人,许多情缘都割舍不下。尤其是对玲妹妹,纵然在静坐练功,万虑俱绝之际,但最深的心底处,仍有一丝痕迹。此所以我身剑合一的功夫,永远不能练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这念头像一道灵光闪耀在心台上,照澈通明。他猛可摄神定虑,深深吸一口真气,双掌向脚下虚虚一按。只听暴响一声,脚下云气翻翻滚滚地散开,他的身形也借这罡气反震之力,缓住下降之势。百忙中电瞥崖壁一眼,忽见底下十来文处,数株古松附壁虬生。有个巨大的藤盘,垂直向着深壑,由几根枯藤吊住。这地方看来眼熟得很,心中登时掠过昔年旧事。
那个藤盘下不正是昔年他坠崖时掉在上面,因而幸免大难么?还有松根处有个dx,正是他回醒之后,由那dx爬出去,那本失去的半部上清秘录,便是从dx中寻得。
转眼间已下坠了七八丈,石轩中赶紧提气轻身,又向脚下未出一掌,然后努力一拗腰,身形便斜斜飞向壁上。
像他这种绝世轻功,已是天下无双。一来他屡服灵药,早已脱胎换骨。二来适好从青城仅存高人天鹤老道长处,学会玄门罡气功夫。目前虽然尚未练成,但威力已极惊人,比任何掌力都要霸道。是以用来阻缓下降之势,刚好用对。
他用足身法和力道,却也只能斜飘到古松末端五尺之处。但见那松梢拂身而过,忙忙伸臂去捞,却还相差两尺方始捞到。他心中微凛,百忙中垂目一瞥,只见绝壑沉沉,望不到底。
要知他这一把捞不住,真气已泄,无法再运。势非坠落无底深壑,摔成一团r泥不可。在这死生相去不过一发之际,石轩中吐气开声,奋起神威。突然打一个斤斗,头部下沉,两脚疾然向上踢起。脚尖一勾,刚好勾在古松枝上。
那校古松勒勒微响,欲断未断。石轩中在这顷刻间,已吐出浊气,换了一口真气。忽见光华一闪,疾刺前胸。这时石轩中身形倒悬枝上,如欲闪避,势非松脚坠下不可。虎目掠处,已看出那道光华,乃是一支锋利无匹的长剑。
石轩中一面支气护身,一面运动玄门罡气聚于掌上,想定了一个同归于尽的办法。那支长剑一刺入他胸中,他便借着有真气护身不会即时毙命,乘机发出玄门罡气。聚出不意,把敌人击毙。不过这到底是个下策,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勾住古松。眼看已能三度重上碧j山,数天下武林又是一番震惊。却不料在这要紧关头突遭暗算,这才叫死不瞑目呢。
那支长剑来得又快又准,直指他胸前的紫宫x,不差毫厘。石轩中刚刚一横心,却见那支长剑蓦然停住,剑尖已沾到他x道上的皮肤。
一个朗劲的口音冷笑道:“嘿嘿,石轩中你也想到有今日么?”
石轩中先从那人双脚,直看到面庞,但觉这人有点儿眼熟,却因是倒转过来看,因此瞧不出是什么人。只所又有一个女子口音:“重郎,你当真要杀死他么?”这女子口音圆润清劲,一听而知乃是曾经修习内家功夫的人。
石轩中怎样也想不出认识一个名叫重郎的人,眼见那人剑尖点在胸前紫宫x上,只须内劲一吐,便非死不可。当下定一定神,道:“石某与尊驾素日无怨无仇,不知尊驾何故乘危见迫,一至于此。”
那人仰天大笑,笑声中那女子又道:“重郎,你不可杀他,鬼母如今还在称雄呢。”
“怎么?你好像帮着这厮哩。”那人含怒说。
石轩中忽见dx边出现一个女子,身材微觉丰腴,脸庞圆圆的。但因倒转着看人,无法看出美丑。她歇了一下,才柔声道:“啊,重郎你别生气。我只希望你能够轰轰烈烈地和他决斗,纵然光荣鸸锴,也胜于这样杀死仇敌。”
“我死了之后,你怎样呢?”那个名为重郎的人嘲讽地说。
那女子却毫不犹豫,坚决地道:“我会继承你的遗志,如果我也不成,还有下一代。”那人默然不语。石轩中心中甚是敬佩这个女子的磊落胸襟。不过直到如今,还不知他们是谁。
那人突然用左手又掣出一支长剑,青光荧荧,寒气侵人肌肤。
“石轩中,你可还认得此剑么?”
石轩中为之一震,失声道:“是青冥剑,你如何得到的?”
那人又是一声长笑,两支长剑一齐抵在石轩中胸前。这石轩中连呼吸也不敢大力,因为他知道这柄崆峒镇山之宝青冥剑,乃世之神物,锋利无匹。自己虽有一身气功,但在此剑之前全无用处。是以呼吸稍粗,胸脯起伏较剧,便得被剥尖刺入r内。
“你一定想知道我是谁,对么?虽然我们之间仇深似海,但你认不出我,仍然情有可原。我就是昔年在关洛道上,被你在十招之内,磕飞兵刃的仙人剑秦重。这么一提,你可还记得?”
石轩中哎了一声,心头泛涌起前尘旧事,不禁有年华逝水之感。
那仙人剑秦重,乃是东海碧螺岛主于叔初最小的一个徒弟。平日仗着于叔初宠爱,横行无忌。天下武林中人,谁敢得罪碧螺岛主于叔初。因此总是对秦重十分奉承。故此仙人剑秦重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是从心所欲。遂养成骄纵自负的性格。
他记得仙人剑秦重当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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