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布衫在阴影里狠狠地盯着他。
然后,他眼前闪过一件事物:舌头。
一一肥大湿流的舌头。
一一想到这物体,他不禁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哗。
他鼓起了勇气,义尤反顾地大步走到无情身前。
无情正坐在轮椅上,何梵跟叶告正为他的座椅装不知什么事物,有弹簧、木栓,
齿凿之类的事物,他忽然在这时走了过来,无情不禁抬了抬头,微微有些讶异。
“什么事?”
“我想上去。”
“上去?”
“一道上疑神峰。”
罗白乃边说边后悔。
——那一张如玉靥杏腮、星眸半闭的情影芳容正逐渐离他远去。
“不行。”
无情说。
斩钉截铁。
“为什么!?”
罗白乃几乎没跳了起来。
“因为你刚才已作出了选择,”无情道,“你不能选择两次。”
罗白乃本来还没拿实主意一定要去,但而今无情一旦反对,他就铆足了劲。
“我刚才可没说不去,”他抗辩,“我只怕没人保护这儿。”
无情道:“我倒不怕没有人保护这里。”
“我也是。”
说话的是绮梦。
“哦?”
无情望向绮梦,他很有兴趣知道绮梦为何那么笃定的原由。
“飞天老鼠。”绮梦说,“我们约好了今天白天,他一定会到。”
罗白乃觉得自己的地位遭受蔑视:“那只铁头老鼠?
嘿!独孤怕夜只怕不知孤独到哪里去了,五裂神君也不晓得给人四分五裂扔到
哪儿了,这只会飞的耗子就保证不爽约吗!”
绮梦平静地道:“他是个守信用的人。”
“你还是守在这儿吧,”无情道,“看来,这里的热闹,不下于山上呢!”
“何况,”绮梦委婉好意他说,“这儿有人跟你相处得挺好的,倒是希望你留
下来共守客栈呢!”
“哦?”
罗白乃这才有点高兴起来:“哪一位?”
“铁拔。”绮梦有点忍笑地道。
“还有切切。”
罗白乃呻吟了一声。
他眼前又出现了一件事物:舌头。
———条肥大的舌头。
张切切正看着他,眼神里充满热切,呢声向他说了一句:“你留下来嘛——”
说着,还用肥厚的舌尖,舔了舔她自己肥腴的鼻头。
罗白乃不但可以看见她的舌苔,还可以看到她的舌底。
青筋、蓝筋,还有绊红、储红交错纠结的舌底:非常清晰。
上山的路上,猛鬼庙就在山峰上,看去也非常清楚。
可是问题却是:好像走来走去都走不到。
那庙始终在那儿他们走了很久,始终没有缩短距离。
上山的路前段还不算十分崎岖,但对无情而言,已经够吃力了。
初时,他还可以自己用手推动轮椅。
那一段,毕竟还是有“路”。
虽然,那只是沙砾满地颠簸凹凸不平的一条窄道,一旁就是悬崖,另一边就是
坚硬尖利的石壁。
无情已经“走”得有点艰辛。
但之后就不行了。
因为没有路了。
虽然没有路,但还不算十分险峻。
不过,光靠他自己双手推动,轮椅已动不了。
这时候,由陈日月推动。
这样走了一段路。
山渐高。
坡渐陡。
轮椅吱轧作响。
陈日月推得已有点吃力。
他开始冒汗。
喘气。
于是,由白可儿接手。
白可儿一推,进行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习玫红发现:白可儿好像比陈日月的冲刺力要高很多。
陈日月推轮椅的时候,有很多话说,有时大声,有时低语,有时是跟白可儿说
笑,有时是与大家招呼,有时却是低声同无情喝喝细语。
不过,他推动得很慢。
相比之下,白可儿可快多了。
也勤快多了。
不过,白可儿的脾气好像不大好。
他对无情很尊敬,很爱护。
习玫红甚至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种主仆之情。师徒之恩。兄弟之义。
但还不止如此。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与恩义,使白可儿他们对无情充满敬爱与亲情,那是平
常主仆,师徒、兄弟、朋友之间所罕见的。
她不明白:像无情那么一个冷酷、尖酸,甚至看来一辈子也不会有家室之乐的
人,怎么会赢得这些少年人如此尊重,亲爱。
她觉得这些小孩子一定是受到这无情公于的欺骗。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能这样成功地欺骗了他们。
不过,看到无情上山上得那么辛苦,她也觉得奇怪,忍不住问:“平常,你是
怎么办案的?”
“嗯?”
无情一面控制轮椅的把手,来减轻白可儿的使力,所以没意会到习玫红的问题。
“你连走路都不容易,上下山就更辛苦,却是为什么要当公差?”
无情闷哼一声。
他竭力控制机关设法助白可儿把他的座椅推上一处陡坡。
泥层籁籁而下,翻落万丈深崖。
轮椅就卡在峭壁上,十分凶险。
白可儿在使力:“啊——”的一声发力地喊。
“你的情形,应该躲在家里,顶多,就在衙里办案好了,根本不适合出来这般
c劳跋涉。”
无情脸都在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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