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一连串狗p倒灶的事中,迎接小学六年级那年的过年。既没有年菜可吃,也没有红包可拿,只有寒冷与我相伴。父亲大概是想逃避残酷的现实吧,成天不是喝酒,就是酩酊大醉,窝在棉被里呼呼大睡。
三个月后,我国小毕业,确定要进入当地的公立国中就读。原本父亲打算让我进入私立中学,但家里的经济完全不允许。再说,牙科已经到了非关门不可的地步,父亲也没有心思思考我的升学问题。
一切都因为父亲受伤开始脱轨,害得我躲在棉被里哭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这个时候我想起诅咒信。我的手边寄来了二十三封只写了“杀”字的明信片。带着二十三个人的咒念的明信片……
我想,我被诅咒了。
六
那些诅咒明信片我只看过一次就包上报纸塞进了抽屉深处。我总觉得随便处理掉不太好,所以没有将之丢弃。后来在鸟居上刻上数字,也是基于相同的理由。虽然我并不相信有诅咒这回事,但却完全受到诅咒的束缚。
有一天,我从抽屉里拿出放了好久的明信片打算丢弃。我认为,拥有这种东西会带来不幸。
我手上的明信片共有二十三张,但只实际仔细看过几张。因为我知道上头写的内容一模一样,越看只会越让自己受伤。不过,在丢弃之前,我还是一张张地看了一遍。不可思议的是,我比第一次看到那些明信片时还要冷静。大概是因为当时已经发生了不好的事。
再次看着明信片,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收信人姓名写错了。我的名字是田岛和幸,但所有明信片上写的确是田岛和辛。我稍微想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原因。寄出这些明信片的人并不认识我,他们只是照抄写在诅咒信上的地址和姓名罢了。所以,是第一个在那封信上写下我的名字的人
写错了我的名字。
我想,犯人和我不熟。他应该是在哪里发现了我的地址和姓名,抱着半开玩笑的心情将我列在那封诅咒信上而已。尽管如此,这个失误也未免太讽刺了吧。不过是把我的“幸”写错成“辛”,就让我的人生扭曲变形。
我猜想,那个犯人应该和我读同一间学校。这么一来,我更想去念私立中学了。小学的朋友大多会念当地的公立国中,如果我去私立中学的话,就不用再见到他们了。
然而,我家的情况改变,捣毁了我念私立中学的梦。我至少必须度过三年孤独的学生生涯。这件事,比起校规硬x规定学生要剃光头更令我郁闷。
不过,真的成为国中生之后,我发现天底下倒不全然是坏事。我念的那间国中也有不少来自其他小学的孩子,完全不知道我家过去的同学倒也不会排挤我。
当然,那间国中里也有和我是同一间小学毕业的人,不难想象他们会在背后损我。我想实际情形应该也是如此。不过,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我找到了克服这个困境的方法。
就在休息时间和大家聊天的时候。“田岛家是开牙医诊所的吧?真了不起,所以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啰。”一个同学说。他来自别间小学,说话应该没有恶意。
身旁一些听到的人一脸尴尬地低下头。不用说,他们自然是和我同一间小学毕业的人。
“我家现在歇业中。”我回答。有的人住在我家附近,可不能胡诌。
“是哦,为什么?”
“因为客人说我爸的技术不值得信任,所以都不来了。”我半自暴自弃地说。
然而,听到我那么说,不知情的人都笑了。他们似乎以为我在开玩笑。
“为什么不值得信任呢?难道在你家看完牙的人,嘴巴都肿起来了吗?”
“天晓得。说不定是害怕会被杀掉吧。”
我这句话也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但从别的小学来的同学们却捧腹大笑。
“搞什么,原来是会杀人的牙医啊?”
“大家好像是这么说的。”
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困惑了。
大家的笑声中不带恶意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这么说,你们家现在已经不是有钱人了吗?”
“当然不是。所以原本我想念私立,却只能进来这里。我是‘前’有钱人。”
前有钱人这个词一时成了我们班上的流行语。被他们这么一笑,我才发现,根本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遭遇。一切成为别人的笑柄也无所谓。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了。说不定,觉得和我说话很闷的人也会减少。
自此之后,我便故意将家丑当笑话传,彻底成为班上的小丑。前有钱人、前大少爷之类的话语受到大家的欢迎。两、三个月过后,田岛已成了公认爱搞笑的家伙。
“婆婆去世的时候,真是整惨我了。有谣言说她是被人喂毒死的。连刑警都来了。不过,最痛苦的还是吃饭的时候。因为我都会边吃饭边想:‘这饭里该不会真的掺毒了吧?’”
大家很喜欢这种自虐式的玩笑话。我心想:‘要是大家听腻了可就该糟。’于是自爆其短的情形越演越烈。到最后,我终于还是在学校里搬出了父亲被酒家女的爱人痛殴那一段,但却有不少人以为这是我编出来的故事。
在人前说出这段丢人现眼的糗事并不有趣。只不过,我认为大伙儿在笑闹之间,我不会遭到排挤,于是拼命地扮演丑角。每听他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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