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是家人,不过一定是关系很密切的人,像是恋人、好友,或是恩人吧!大概是认为重要的人被这家医院杀了。”
元宫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冷静,视线正落在他负责的患者病历上,表明比起身亡的患者,他更在意活着的患者病情。夕纪当然也同意这种想法,她到这里研修之后,也有好几名患者被殡葬业者送出去,其中有不少人与夕纪多少接触过。但是,夕纪每次都没有多余的心力难过或沮丧消沉,因为新的病人接二连三地出现。她深切地体认到,医生的义务就是尽可能救助更多人,正因为有救不了的病人,才更希望全力治疗有救的病人。
夕纪实在无法把那封恐吓信当做纯粹的恶作剧,或许是因为发现恐吓信的冲击太大了,但她很在意其中的用词。自称“警告者”的犯人,在文中用了“破坏”这个字眼。若不公开一切疏失并道歉,就要破坏医院……
如果是恶作剧的恐吓信,会用这样的字眼吗?夕纪忍不住揣测。不仅是医院,在恐吓某些建筑物里的组织时,常用的字眼是“放火”。我要放火烧你家、要放火烧学校,要放火烧公司……,如果是这种用词,也许就不会这么在意吧。夕纪这么想。
为什么要用“破坏”这个字?不是放火,不是爆炸,刻意选这种字眼,让她不得不认为其中别有含意。犯人是不是有什么具体计画?是不是根据那个计画,“破坏”才是最恰当的动词?
当然,她也明白自己再怎么想都无济于事,只能期待警方克尽职责。院方必须面对往后如何处理的问题,但住院医师没有c手的余地。
门开了,西园走进来。他刚才应该正与其他教授召开紧急会议。
西园一脸凝重地在椅子上坐下。
“你后来有没有跟谁提过?”他问夕纪,应该是指恐吓信吧。
“没有。”
“山内呢?他还在学校那边吗?”
“没有,刚才还在这里,现在在加护病房。”
“跟他说了吗?”
“还没。”
“是吗!那好,待会儿我来跟他说。你们以后也不要提起,拜托了。”
夕纪回答知道了,元宫也默默点头。
西园的指尖在桌面敲了几下。“真是的,就是有人乱来。”
“会议上怎么说?”元宫问。
“大多数都认为是恶作剧,我也这么认为。最近并没有过世患者的家属来投诉。”
“刑警先生的意思是说,不仅要看最近的,也必须考虑以前的例子。”夕纪表示意见。
“话是没错,但问题来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提?不管怎么样,在做这种事之前,不是应该会先来投诉吗?”
“这就不知道了……”夕纪低下头。
有时候就是无能为力啊——其实,她想这么说。即使对医院或医师存疑,没有证据就无能为力。即使稍有凭据,也没有对抗医院这堵高墙的能力。
就像当时的我一样——夕纪想起父亲的葬礼。
“一定是恶作剧。”元宫说,“如果是认真的,就不会塞在小狗的项圈里。塞在那里,什么时候会掉也不晓得,就算没掉,饲主也有可能不看内容就丢掉,一般都是寄到医院。”
“也许怕会留下邮戳。”夕纪说道。
元宫微微挥手。“稍微绕点远路,去一个无地缘关系的地方投递就行了。既然连这点力气都不愿意花,那就表示对方根本不是认真的。”
“其他教授也表示了同样的意见。我也认为夹在小狗项圈的这种做法,给人一种漫无计画、临时起意的印象。不过,就算是恶作剧,确实有人对这家医院怀有恶意或敌意。而且,这个人也可能时常进出医院,我们必须提高警觉。”
“要怎么提高警觉?”元宫问道。
“只能先加强警卫了。”
“会议只决定了这些吗?”
西园j抱着双手,低声沉吟。“问题是要不要告知患者。万一这不是恶作剧而出事的时候,会被质问当初为何要隐瞒。可是另一方面,是否应该告诉患者,实在很难判断。”
“告诉患者,等于是公开。”
“一点也没错。不仅是住院患者,也必须告诉来医院的人,否则会被认为不诚实。但是你们也明白,这种事情很不实际。”
“由于我们发现这种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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