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的太快,身子轻轻一晃,套在小指上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不小心触到水中。浣碧忙陪笑道:“娘娘抱殿下抱的急了。”
李长亲手捧起白玉钵轻轻晃动只见钵中新盛的井水清冽无比,在水波摇动之中,两颗珊瑚粒般的血珠子减减靠拢,似相互吸引的磁铁一般,渐渐融成一体。
玄凌额上青筋突突跳起,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狠狠一掌击在宝座的扶手上。那宝座本是赤金镂空铸就的,花纹繁复,玄凌一张击上,面s因为愤恨而变成赤紫。
温实初的眼神(不才,这个字不认识,走之旁加一个字)然涣散,倒退两步,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祺嫔眼中浮起如鲜血般浓重的快意,皇后喝道:“大胆甄氏!还不跪下!”
我冷然以对,“臣妾无错,为何要跪!”
皇后沉肃有力,血相融者即为亲!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皇后环顾左右,“来人!剥去她淑妃服制,关进锦宫!把那孽障也一同扔进去!温实初……即刻杖杀!”
我怒视周遭,狰目欲裂,“谁敢!”
玄凌眸底血红,有难以言喻的撕裂的伤痛,他伸手狠狠捏住我的下颌,“朕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这样对朕!”
他的指节格格作响,下颌有将被捏碎的的裂痛,我仿佛能听到骨骼裂开的声音。敬妃上前欲劝,玄凌大手一挥将她推在地上,敬妃又是吃痛又是焦灼无奈,只得闭眼不忍再看。
我拼命摇头,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我说不出话,挣扎间唯有两滴清泪滑下,落在它的手背。似被烫了一般,玄凌轻轻一颤,手上松开两份力道,不觉怆然,“嬛嬛,你太叫朕失望了!”
我咳嗽几声,猛力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哑声道:“皇上,这水不对!”
他惊愕的瞬间,我迅速拔下发间金簪,锋锐的簪尖在李长手背划过,几滴血珠落进水中,很快与钵中原本的血y融在一起,成为一体。
这变故突如其来,所有人怔在了当场。我的下颌痛不可支,强撑着道:“这水有问题,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能相融。”
浣碧一愣,忙取过银针刺出几滴血,很快也与钵中鲜血融在了一起。浣碧尖声叫道:“这水被人动了手脚!娘娘是清白的!”
李长躬身道:“奴才不能生育,这……温太医和浣碧姑娘绝不是奴才的子女呀!”
玄凌怒极反笑,“朕知道!”
温实初神s稍稍好转,伸指往水中蘸了蘸,用舌头一舔,当即道:“此水中有酸涩之味,是加了白矾的缘故。医术古籍上有注:若以白矾调之水中,虽非父子亦可相融,儿若以清油少许,置于水中,则虽是亲子,亦不能相融。”
“皇上……我精疲力竭,含泪跪下,此人居心之毒,可以想见。”
玄凌缓缓转过身去,盯住皇后,森然道:“方才为求公允,是皇后亲手准备的水吧。”
皇后面s微微发白,强自镇静,“臣妾准备的水绝没有问题。”
“是么?”玄凌淡漠道:“朕记得皇后颇通医术。”
皇后垂首,描成鸦青s的睫毛微微颤动,恳切道:“臣妾若用此招,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岂非太过冒险?未免愚笨。”
“不入虎x,焉得虎子?”胡蕴蓉本就娇艳的脸庞在这一刻更多了一层y恻恻的艳光,“这招虽险,胜算却大。一旦得逞,谁都认定三殿下是温太医的儿子,谁会再验?即便与皇上再验,想来皇后精心谋算,也一定会让淑妃含冤莫白。”
皇后仰首道:“臣妾冤枉!臣妾贵为皇后,何必还要出此下策陷害淑妃?”
仿佛入定的端妃微微睁开眼,叹息道:“是啊!您已经是皇后,还有什么不足呢。”
“若非臣妾及时发现,涵儿即便是皇上亲生也会因冤被杀!”我抬头迫视皇后,“臣妾一向敬您为皇后,处处礼敬有加,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皇后,要遭此灭顶之灾?”
胡蕴蓉一指我怀中的孩子,笑向皇后道:“因为淑妃有儿子,您却只有义子。连您自己也说,皇上对三殿下寄予厚望。即对三殿下寄予厚望,您的大皇子当不成太子,将来您的太后之位可要往哪里摆呢。”说着纤纤手指从孩子襁褓上温柔滑过,“可怜,可怜!三殿下,谁叫你年幼就得你父皇宠爱呢?皇后始皇长子的养母,自然气不平了。”
“放肆!”皇后眉心怒气涌动,声冷如冰,本宫身为国母,嫔妃之子就如同本宫亲生,将来谁为太子都一样本宫都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
“是么?”胡蕴蓉娇俏的脸庞含着亲切的笑容贴近皇后,“那您能不能发誓,皇长子绝不会继位太子!”她眼波盈盈,“反正皇长子也不是绝顶聪明呵!”
皇后面上看不出分份情绪,只以凌人目光平视胡蕴蓉,胡蕴蓉亦分毫不露怯s,扬眸以对。
我起身,舀过一碗清水,用银针再度从怀中孩子的脚背上刺出一滴鲜血滴入水中,端至玄凌面前,“皇上验过,疑心尽可消了吧。”
他勉力一笑,“嬛嬛,是朕错怪你。朕再无半点疑心。”
我坚持。“请皇上滴一滴血。”他无奈,依言刺破,一滴血融入碗中鲜血,似一对久别重逢的亲人,很快融为一体。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我牢牢抱着怀中啼哭不已的孩子,顺手将手中瓷碗一掷,只听“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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