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着迫着人家哄她吧,该死的,这肚子怕是今晚要生了,不如自己下去命人请大夫罢……
当下扶着肚子趔趄着就要下楼。
臭丫头,说一句软话就会要了你的命么?
花云间心里头被挠得又恨又痒,这些日子他每日的来香粉街上吃着花酒,心意昭然若揭,不信她看不出来,偏这恶女就是对自己百般不理不睬,实在挠人。一边恨不得将她揉在掌心狠狠欺负,一边却又怜她如今身子不比一般,只得按捺着,等待他日百倍“补偿”。
他是早已从潘冬月处知晓了来龙去脉的,知道那个孩子原来是当日二人一场半成云雨枝下的亲生骨肉,想不到这臭丫头嘴上讨厌着自己,末了却竟然还是将他的骨肉留下。心里头早已原谅了她,却又恼她对自己的不理不睬,还有这两世挠心挠肺的折磨,有心将她晾上一晾。为着这辈子不再如前两世一般被她吃得死死,他宁可暗里头对她诸多照顾,明面上才不肯对她先将面子拉下。
然而瞅着春香那亦步亦趋的模样,心里头又慌张起来,心里默默数算着日子,怕是这几日该到时辰了。
见对面的门关上,灯亮了又灭,心里头没来由的“咯噔”一跳。因着前两世的坎坷,还有那还未及世便化在腹中的骨肉,怕这一世又着了老天爷的算计,那玉骨花扇将将一合,撂起下摆急急的下了楼。
百花楼前老鸨正招呼着姑娘们揽客,见着花云间来,好生热情:“哟~花小侯爷,这是哪儿的春风将您吹到了这儿,来来来,楼上请~”
“我让你伺候在她身边的人呢?你弄去了哪里?”花云间不耐烦地拍去她的鸡爪手,倾城容颜上可不见一丝笑容。
老鸨被唬得一愣,她财迷心窍,见那伺候春香的姑娘看着清秀可人,便悄悄使人下了mí_yào,送去了柴员外的房里。然而这话她可不敢说,只结结巴巴道:“这这这,哎哟,老身今日生意好得紧,实在也疏忽了……”一边说一边抓过花云间的手往脸上打。
“哼,回头爷再找你算账。”花云间心中焦急,便嫌恶地瞪了她一眼,蹬蹬地上了楼梯。
二楼拐角的房间果然房门紧锁着,里头光线昏暗,人来人往谈笑欢语间依稀似有痛苦-申=吟从里头渗出。
“阿寺、阿寺——,快开门——!!”花云间上前拍门。
门却是听不懂人话的,一动不动。靠得近了,里头的声音逐渐清晰,花云间凝眉细听,果然听到她在叫唤,那痛苦的声音忽高忽低,绝望极了:“啊——,好痛!花、花云间……救我,啊——”
门边儿竟似有一汩-红=液袅袅蜿蜒出来。
该死的,怕是真的要生了!
该死的,这会儿才知道唤我!
方才既然已经疼成那般,说句软话你又能如何?
“你这个恶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如何让你生不如死!”花云间一脚踹开门奔进屋中。
干净的茶色木地板上果然躺着满身血污的春香,原本红润白皙的脸颊上此刻布满颗颗豆大的汗珠,两排贝齿紧咬着下唇,好似忍受着人间最大的痛苦。
那一抹胭脂色的褶子裙下蜿蜒着带水的鲜红,看得花云间触目惊心,这样的场景,就彷如前世,他将她的骨肉化为血水,然后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的记忆忘尽,只身去赴了她的新生。
这会儿哪里还记得要去晾她,一弯膝便扶起她的身子紧紧揽在怀中:“混蛋……每次都这样,让我恨不得将你碾死在掌心里。”
嘴上狠着,眼睛却湿润了,他看到那裙下蠕动起来,他知道那将要出来的就是自己与她的骨肉了……他们的骨肉,等了两世,终于等来了重见天日。
“啊——,别,别动……”春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素净的手指紧紧拽着花云间的袖子,将凌乱的发髻埋入他宽宽的胸膛:“生了……还给你,就不欠你的了……花间。”嘴角勾起一抹笑,那般虚弱却又满含着怅然与欣慰。
她叫他花间?
“你……记起来了?”花云间心口一颤,一股说不出的绝望顿时溢满了全身——他记得的,她每次叫他花间,便是将要死了。
少年绝色容颜上浮起绝望的狠戾,恶狠狠咬着牙道:“恶女,你听着……若是你此刻敢死去,我便立刻将我们的骨头溢在你怀里!你不要的,休想赖了与我!”
唉,都当了父亲的人了,还是这么冲动置气,哪里像个居家立业的男人?
春香心里头软软暖暖的,身体却累极了,徐徐闭了眼睛:“方才谁说的,让我生了小猴子便卖与他戏耍,此刻又不肯承认……算了,不与你奸商一般见识。”
门外传来噼里啪-啪脚步声,听到潘冬月那女人一路气喘吁吁仿若唱歌般欢快的声音:“春春啊……阿香……来晚了来晚了,你干爹他愣是与我吵嘴,那产婆走路又慢……哟,怎得一气生了两?”
女人有了爱情,连声音都滋润起来。
春香在梦里轻轻勾了勾嘴角,她看见哗啦啦的溪水边,有少女小袖轻绾,婷婷歌舞——“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舞姿曼妙,心里头想要跳得更好,却又怕那少年笑话自己风骚;
少年坐在石上观看,明明看得痴迷,嘴上却偏偏说道:“难看极了。日后这样的舞蹈,只能跳与我一个人看,否则看我不轻饶你。”
一转身,却用一柄玉骨花扇遮住半张倾城之颜,勾唇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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