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放在眼里。这话若换个人来说,早不知去了几条命,但是景阳不觉得生气,因为她敏锐发现舒望最近的话变多了,和她之间的距离也似乎更近了一些,这些都是好征兆,哪里需要生气呢?
“嗯!”头抵着他的胳膊,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她是真心感到高兴。二人都不再说话,没过多久景阳就沉入了梦乡。
“哥哥救我!”
舒望醒来,景阳仍抱着他的胳膊没有松开,从外面的天色看,大概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才会天亮。透过月光见她闭着眼睛低语,声音伴着不安和惶恐,额角也起了一层细汗,应该是做了不好的梦。
“哥哥救我!”她反复念着这句话,在梦里越来越激动,舒望扶着她的胳膊轻轻晃动,见她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不得不加了些力气。
“公主……公主……”连喊了好几声,才将她从梦中喊醒。
景阳睁眼,捂着胸口半坐起身。
“做噩梦了?”舒望摸黑为她倒了杯茶水,景阳接过喝了一大口,心上不安的情绪才被压下去了些。
“对不起,吵醒你了。”
房间内一片漆黑,夜还深沉。
“还要睡吗?”舒望低声问道。
“嗯!”景阳拥着被子躺下,轻轻地合上了眼,仿佛刚刚那场噩梦极其平常,用不了多久功夫就能再次睡着。舒望不得不猜测,过去的几年里景阳都在遭受噩梦困扰,所谓梦由心生,金银富贵之下,掩盖的又是多么不堪回忆的过往?
召见
紫苏已经要急得嘴角冒泡了,宫中来人召景阳公主入宫,可是一大早起来这位主子就遍寻不见。大大小小的角落都已找遍,就差把整个公主府翻过来了。
待冷静下来,紫苏突然想到还有最近来的客人那处未曾去过,于是迅速带着侍婢匆匆转向冷竹轩。
“舒公子。”紫苏打断正在晨练的舒望,虽是公主带回来的人,陛下未给封号,叫驸马爷不太妥当。
舒望看紫苏一脸焦急,便猜到了她的来意。“公主在里面,现在应该还没起。”
“谢公子。”紫苏压根没时间去猜测公主怎么会在舒公子寝居,她连为公主梳妆的婢女都带上了,只等找到她就在短时间内将她收拾好出去接旨。
景阳这一觉睡得极沉,后半夜挨着舒望睡得舒坦,清晨难得赖床。迷迷糊糊间听到紫苏的声音:“公主,你快醒醒,宫中有旨意传来,召你入宫。”
入宫?
一下子清醒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传话的公公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现在正在偏厅等候。”紫苏一边说一边拧干了帕子捧到景阳面前,景阳接过,在脸上细细擦拭过后,便张开手臂由紫苏服侍她穿衣洗漱。
为节约这一来一去的时间,紫苏彰显了得力侍婢的心细利落,安排了梳妆的侍女一起过来。
舒望在外间听到“入宫”两个字,心下已经按捺不住,还是在外等待了片刻,恰好是景阳由紫苏服侍穿衣的时间。待他入到里间,侍女正在为她挽发髻。
“烦请公主带我一同入宫。”他说得极笃定,下定决心非去不可,二人目光在铜镜中交汇,景阳心思转了几转,点头同意了。
“你坚持要去,我不拦你。只是江辛夷如今已是陛下亲封的正妃,你若在宫里同她纠缠,惹得皇兄震怒,不仅你会送命,她也不会有好下场。”触及宫中之事,景阳脑子转得极快也极镇定。
“公主放心,我远远见她一眼,见她安好我便心安。”
舒望自然知道景阳声色俱厉的一番话并非威胁,皇城之中,无法容纳任何一次的行差踏错。这条命即便是留不住,也不能是在此时。
景阳见他极好说话,接着嘱咐道:“还有,皇兄生性多疑,你必须让他相信你与江辛夷是单纯的姐弟之情,所以,驸马之位便也就由不得你不想做了。”
景阳一番话说得极具心机,只要他应下,江辛夷就是他名义上的兄嫂,二人之间受亲情人伦捆绑,这情爱之事就再无可能。
舒望内心此时极其煎熬,只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唯有顺应天时,等待时机。
“好,我先去换套衣衫。”他冷静得过了头,仿佛放弃的不是此生挚爱,而只是喜欢的一个物件,别人想要,他就舍得给。
很快他就出来了,白衣白靴,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与世家公子无差别,显得异常精神。“可以走了。”
马车从正道上缓缓驰过,车厢之中仅有三人,分别是景阳、舒望和紫苏,紫苏为方便伺候挨着景阳坐,舒望坐于他们对面。三人久久无话,还是舒望出声打破沉默,“舒望听闻宫中规矩繁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还请公主指点”。
景阳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带着三分疑惑。自从入京以后,这人的情绪就未见多大的起伏,宫中规矩繁多,里面的人也大多心思各异,一时不察很可能就吃了大亏。他即将入宫,却从未表露出丝毫的慌乱,镇定地好似一切都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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