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垂眸,布莱斯一边摆弄著药,一边露出苦涩的神情,他说:“如果是还活著,就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了那麽霸道的力量而死去,然後逐渐被侵蚀成血y供给者的模样,而如果已经死亡,便不会改变模样。”
淡淡的言语,布莱斯的声音跟风一样轻。
“布莱斯,你为什麽会知道得这麽清楚?”
“因为……”抬起悲哀的眸,布莱斯无奈笑笑,“因为我也曾经这样做过啊。”
震惊而无法言语。
淡淡一笑,布莱斯低著头说:“知道麽,阿多玛也跟你一样,是加尔德族的混血孩
子。”缓缓闭眼,聆听著四周的风声,布莱斯陷入回忆,“但是他的父亲却不是你的祖父……”
什麽……意思?
“当年,我被选成祭品献给加尔德族,然後因为怀不上孩子,差点被那个人杀死。”痛苦伴随著难以言喻的情愫占据了紫色的眼瞳,“後来是你祖父救了我,他跟我是青梅竹马,一点都不介意我的事情……後来,我们顺理成章在一起,结成伴侣那天,我却发现已经怀上了阿多玛……”
“我本来不想要这个孩子,但他非常坚决说想要,於是就留了下来。”声音越来越轻,“就在临盆的前一刻,不知从哪里得知孩子消息的那个人找了过来,你的祖父为了保护我们跟他发生争斗,却被杀死了……而发现我生下的是个雌x,那个人便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我们。”
“我恨!”声音猛地尖锐起来,眼神也殆尽以往的柔和,只剩下无尽的落寞,“我恨他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夺去别人的幸福,我更恨什麽都做不到的自己,於是我……”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停了停,略带抱歉地望过柯尔,“我曾听说加尔德族的血统能起死回生,於是我便用了阿多玛的血……”
亲手伤害自己的孩子,每当回忆起来,都是如此揪心。
“後来怎样?”柯尔不忍布莱斯这麽难过,於是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脊,当做安慰般。
苦笑著,抬头,布莱斯说:“他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
“具体来说,只有身体活过来了。”自嘲笑笑,布莱斯摇摇头,“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r体,而且还变得非常嗜血残暴,起初我以为能让他慢慢想起我,但他开始毫无目的的攻击阿多玛,有好几次,他差点咬断阿多玛的脖子。”
说到这,布莱斯的脸都拧了起来,眼泪也不住流淌下来,他猛地咬唇,狠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了,那一天……那一天……眼看阿多玛快被咬死,我居然……亲手割下了他的头颅……”
然後慌张地望著自己的手:“等我回神过来,他已经彻底没有动静了。他死了……彻彻底底的,就连r体也是。”
柯尔无法再听下去,他猛地抱住布莱斯,低声说:“这不是你的错。”
“别傻了,这当然是我的错。”布莱斯摇摇头,爱怜地拍拍柯尔的背脊,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没有贪婪,就不会有更多的悲伤,如果我早一些接受他死去的事实,就不必让自己陷入这种可怕的记忆,也不必终日遭到内心的谴责。”
“可你保护了母父,”柯尔说,“这比什麽都重要。”
停了停,布莱斯慢慢睁眼,看著柯尔,轻道:“是啊,也许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那帕兰奇怎麽办。”柯尔禁不住开口问。
“这要看你,柯尔。”
“看我?”
“还记得那束花麽。”
“帕兰奇花?”
“……他似乎并未完全失去心智,还保有一些本能的记忆,”抬眼,布莱斯非常认真,“我这样说并不是希望你跟我一样去改变什麽,我其实不希望你有跟我一样的回忆,但事到如今,请你不要手下留情。”
“你要我……”
“对,”布莱斯缓缓闭眼,沉痛道,“杀死他。”
☆、(15鲜币)第一百零九章 残存的心(上)
摇曳的树枝沙沙作响,独自回到房子处的时候,帕兰奇仍旧蹲在门口,手里握著乾枯的小花,目光呆滞。
尽管不忍,但就像布莱斯说的,他已经死了。
对死人最好的尊重就是让他安息,如此这般只是折磨,而虽然不停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亲眼看见帕兰奇的时候,终究无法硬起心肠,是的,他变成了这样,可要亲手杀死他……怎麽能?
杀死宛如自己亲人一般的帕兰奇。
──柯尔,我……
总是苦涩微笑,仿佛怀揣著无法言语的话的帕兰奇,脑子里不止一次想起沉默不语,或红著脸微微笑著的年轻兽人,心脏又悄然生疼。
远远望著他手里枯萎的花,柯尔更加於心不忍。
记得头一次见到帕兰奇,他的眼眸是那样寂寞,不论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麽,总之在最後,帕兰奇没有忘记自己,他擎著那些小花,就算被人遗忘了曾经的姓名,却还记得自己为他取的名字。
银白色的眼瞳,曾经美丽至极。
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轻声叹息,本想就这样放弃,不料却被帕兰奇觉察到,一个箭步冲过来,未等回神过来,就被扣住手腕,狠狠压在地上。散乱的银发下,血色的眸散发著冰冷的色彩,锐利的兽牙,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穿自己的喉咙。
而这时,手中的花,散落在身上。
“帕……兰奇。”
明明知道他不会有反应,还是忍不住想要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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