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多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没有对珂芮造成影响,但毫无疑问的,他却被自己搅起的这点风波扰乱了心情。
他在冥宫之中坐立不安,想起自己对珂芮说的每句话都让他感到难受,她是他的後辈,年龄又小,既然千里迢迢的来到冥界,费尽心思努力找人,他又何必初见时就开口扑灭她仅存的希望之火。
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又认为自己说的没错,过去来到冥界寻人着,往往光凭着名册就能寻到死魂,珂芮是第一位必须到忘却之河畔碰运气的人。
虽然河畔确实会有些孤魂常年漂荡,忘记过去又无法渡河,不过这样的死者并不多,冥府固定也会有人重新确认,记载上名册,从珂芮抵达冥界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若她经由正常管道找不到人,那位名为黄泉的少年,很有可能早就消散与天地之间。
以回忆编织草叶的招魂仪式,不但要花费大量精神,还要消耗神能,从阳界而来的少女神,在地府做这样的招魂,只有不断虚弱下去的份。
离开父母、不顾危险、不辞辛劳,一意孤行来到死界,只为了救回那样平凡卑微的少年,从另一个角度想来,实在太过任性,他说那句话不过就是为了阻止她执迷不悟。虽试图如此说服自己,可是厄多斯只要一想到她眼底破碎的星光,便怎样也无法冷静下来。
没过几天之後,冥王又再度悄悄降临余忘却之河畔,遥遥地站在高处,静静的看着珂芮於死灵徘徊地荒原之上,一寸一寸的编织出点点绿意。
珂芮很少休息,加上她神格不稳,若是吃下冥界的食物就很难顺利回到人间,因此她也不曾进食,只是全心全意的把一切都放在眼前那点希望上。米儿塔有时候会叫珂芮到她的住处好好睡上一觉,但珂芮都会温声婉拒。每当困了倦了,她就会窝在河畔深黑色的巨大岩石旁稍作休息,以便醒来时能立刻开始手上的编织。
厄多斯多少可以理解当初修普诺为何会亲自前来告诉他关於珂芮的事,也猜得出来为何米儿塔会不时来关照珂芮。从人间一路来到冥界的她实在太过坚忍,就算吃尽了苦头,她都不曾流泪也没有一句抱怨,就这麽安静的一步步在荆棘之路上前行。
偶尔她会停下手上的动作,凝视黑暗的远方,和附近徘徊的幽魂一样露出无所归依的迷惘,但是大部分时间她都低着头,持续不断的消耗与苦熬。在原本死寂的河畔蔓延出大片绿意时,青葱似的玉指被磨出的红痕也逐渐成为厚茧。少女一日日憔悴下去,没有人能劝她停止,而厄多斯留在河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冥王觉得自己着了魔,明知道若继续深入她的回忆,自己的情绪会更难以控制,他依旧无法自拔的在她沈睡後,持续凝视着草叶隙缝间的光影。
珂芮并不是个活泼外向的少女,也不习惯张扬情感,就算会刻意到河边等着黄泉出现,她却很少在少年面前笑,更别提主动开口。而少年似乎也很清楚两人的差距,总是小心翼翼的与她保持距离,好似怕太过积极会把她吓飞。
春去秋来,到了冬天之前,黄泉必须要将羊领到另外的牧草地,他告诉珂芮自己好一阵子不能过来时,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在寒冬中,少年以为自己可能再也遇不到少女,哪知春雪初融化的那一天,他发现珂芮依然坐在河畔,静静编织着满是春意的锦缎。
少年欣喜若狂,鼓起勇气并肩与她坐在一起,少女并没有推拒,於是从那天起,他开始大胆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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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多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没有对珂芮造成影响,但毫无疑问的,他却被自己搅起的这点风波扰乱了心情。
他在冥宫之中坐立不安,想起自己对珂芮说的每句话都让他感到难受,她是他的後辈,年龄又小,既然千里迢迢的来到冥界,费尽心思努力找人,他又何必初见时就开口扑灭她仅存的希望之火。
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又认为自己说的没错,过去来到冥界寻人着,往往光凭着名册就能寻到死魂,珂芮是第一位必须到忘却之河畔碰运气的人。
虽然河畔确实会有些孤魂常年漂荡,忘记过去又无法渡河,不过这样的死者并不多,冥府固定也会有人重新确认,记载上名册,从珂芮抵达冥界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若她经由正常管道找不到人,那位名为黄泉的少年,很有可能早就消散与天地之间。
以回忆编织草叶的招魂仪式,不但要花费大量精神,还要消耗神能,从阳界而来的少女神,在地府做这样的招魂,只有不断虚弱下去的份。
离开父母丶不顾危险丶不辞辛劳,一意孤行来到死界,只为了救回那样平凡卑微的少年,从另一个角度想来,实在太过任性,他说那句话不过就是为了阻止她执迷不悟。虽试图如此说服自己,可是厄多斯只要一想到她眼底破碎的星光,便怎样也无法冷静下来。
没过几天之後,冥王又再度悄悄降临馀忘却之河畔,遥遥地站在高处,静静的看着珂芮於死灵徘徊地荒原之上,一寸一寸的编织出点点绿意。
珂芮很少休息,加上她神格不稳,若是吃下冥界的食物就很难顺利回到人间,因此她也不曾进食,只是全心全意的把一切都放在眼前那点希望上。米儿塔有时候会叫珂芮到她的住处好好睡上一觉,但珂芮都会温声婉拒。每当困了倦了,她就会窝在河畔深黑色的巨大岩石旁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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