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才好。”
神武帝不置可否地笑笑,众人也都笑笑。这个回答其实刻意含糊了重点,然而正是这般笼统模糊的答案,更令人看出这女子的智慧。
“今日这恩赦令当王妃莫属,来人,赐令!”
江凭阑立在原地含笑等着,接过一枚金灿灿的赦令,忍住满心的骂意俯身行礼:“谢主隆恩!”
神武帝安静瞧着,似乎在她的下文。
众人也都在等她的下文。
这天子恩赦令的作用虽同免死金牌一样,但档次却还是差了一截的,因为它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拿到恩赦令者,可当场请求陛下恩赦一人,也必须当场请求陛下恩赦一人,逾期便是要作废的。
大家都很好奇,宁王妃初入甫京,也无仇来也无恩的,会救什么人。
江凭阑的目光掠过擂台上那处裂痕凹陷,默了一会道:“臣媳斗胆问陛下一句,这恩赦令,当真是谁都可以赦免,包括天牢罪囚?”
“自然。”神武帝点点头,已经准备好她说出那个名字。
“既是有罪之人也能赦免,那臣媳想,无罪之人便更该得以赦免了。”
众人一愣,宁王妃这是高兴傻了?先是问了一句废话,又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无罪的人何以被赦免?
皇甫弋南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愣住的,没有愣住,但他举杯的手却忽然滞在了半空。
“臣媳斗胆,恳请陛下,赦免喻妃娘娘!”
上座神武帝怔了怔,半晌才得以开口,“喻妃无罪,何来赦免一说?”
“娘娘病弱,独居深宫诸多不便,又与宁王殿下分离多年,臣媳恳请陛下,破格准许殿下将喻妃娘娘接回宁王府,颐养天年。”
四下死寂,无人敢发声,因为无人敢想,这女子冒着被毁容的险,顶着被杀头的罪,千辛万苦争来的恩赦令,竟给了一个无罪之人,竟给了一个半疯半傻对其毫无益处的人。宁王妃不笨,天牢内那么多罪囚,随便挑一个救了,指不定便能仗着这恩情得一方势力,可她为何不挑?
人们忽然想起宫里先前那些传言,说宁王妃视喻妃为生母,不辞辛苦日夜照顾,敢情这不是作戏?宁王妃与宁王殿下,当真伉俪情深至此?
江凭阑跪了许久,神武帝也默了许久,倒是一旁的徐皇后轻咳了一声,似乎在示意陛下赶紧作答。神武帝回过神来,含笑道:“王妃这份孝心,令朕深感欣慰,你说的,朕许了。冠礼之后,便着令喻妃随弋南回王府吧。”
她笑了笑,又行一个礼,“谢陛下恩典。”这一句说完,换她等待神武帝的下文。
果不其然,上座人又道:“不过朕这恩赦令向来只恩赦有罪之人,将它用于喻妃怕是不大合适,王妃还是另择一人吧。”
大方,真大方,今日的陛下,真是太大方了。陛下,您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您有多疼爱宁王夫妇吧?
江凭阑颇有些苦恼地思忖一会,“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臣媳初来甫京,倒真是想不出该将这恩赦令给谁……”她眼珠子转了转,“臣媳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陛下准许臣媳,瞧一瞧天牢罪囚的名单?”
神武帝笑了笑,颇有些和蔼道:“你倒机灵。”随即转头吩咐,“去拟一份天牢罪囚的名单,速速呈上。”
江凭阑笑眯眯地等,她能不机灵点么?直接说出江世迁的名字,不就等于自己给自己甩了一巴掌?
名单由掌事公公呈上,经神武帝阅览后辗转到了江凭阑手里,她大大方方站在擂台上,不嫌累地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细细瞧过去。
翻过几页后,她的手一停,悄悄问身旁的掌事公公:“公公,这申氏是谁,犯了什么罪呀?”
她分明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态度,可声音却不低,这一句问,神武帝听见了,底下坐得近些的众皇子也都听见了。她因此明显感觉到,六皇子那边的呼吸紧了紧。
那公公看神武帝一眼,得了陛下首肯后才敢答:“这申氏原是朝中五品官员,犯了私贩火药的重罪,按律当斩。”
她不用回身也知道六皇子此刻正两眼发光地盯着她脊背,于是毫不犹豫高声道:“私贩火药,这等国之祸害,当斩,不救!”
皇甫赫嘴角抽搐,几欲吐血。
她继续优哉游哉看名单,过了半晌,忽然“哎呀”一声。
众人的心被提了起来,正好奇,忽听她惊喜道:“竟有个与我同姓的罪囚!”
☆、青梅竹马
同姓的罪囚?同姓的罪囚怎么了?江氏不算大姓,却也不能说稀少,偌大一个天牢有个同姓的罪囚很奇怪吗?
众人似乎一下子跟不上宁王妃思路,反应了好一会也没明白过来她缘何惊喜,却又见她指着那名单一处对掌事公公道:“难得难得,指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就救这位江氏吧。”
年纪小不大沉稳的几个皇子一人一口茶喷在了盏里。
姜柔荑霍然睁眼,看向身旁同样微微有点诧异的皇甫赫。
那掌事公公领了命去,神武帝接过名单瞧了瞧,似乎在回想什么,半晌后问下座刑部尚书:“朕年纪大了,倒也记不大清了,沈大人,这位江氏所犯何罪?”
江凭阑唇角一抹冷笑,不是记不清,而是想让在座的某些人记得更清楚些吧。
沈纥舟闻言出席,行礼道:“回禀陛下,该名罪囚乃是庶人出身,因刺杀秘书丞姜大人获罪入狱。”
神武帝恍然,恍然了以后却也无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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