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更何况,这个时代虽已出现火药,应用却并不广泛,一般的江湖门派是不可能弄到正规火药的。
喻南不回应三人疑问,却道:“你们三殿下也知道的。”言下之意,即便不是单纯的江湖生意,也对朝廷不具威胁。
两人问清路线和机关便去城外搬火药了,密道里,江凭阑颇有些好奇地转悠着,这边摸摸那边看看,转了一圈后忍不住疑问:“这密道里头机关完备,也不知柳暗、柳瓷是发现了什么,怎么发现的。”她有些感慨地笑了笑,“沈家人不但不晓得自己府里头住着柳家遗孤,还将对自己不利的罪证摆在密道入口那么显眼的位置,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她转头看了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喻南,“你说是吧?”
他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我知道瞒不了你,也不打算瞒你。证据是我准备的,局是我设的,但事实确是如此,我想,柳家人在意的是真相本身,而不是得知这个真相的过程。”
“你用不着跟我解释,”她冷笑一声,“我只有两个问题,你可以答也可以选择不答,这不是威胁,我知道你不怕威胁。”
他伸手一个请便的姿势。
“第一,局是你设的,但杀手确实是沈书慈找的,目的是为了除掉我,是,或不是?”
“是。”
“第二,擂台比武那日,沈老家主见过微生玦的身法,想必早已起疑。眼下你借柳家人之手杀了沈老家主,毁了火药,沈家人必定要将这笔账记到微生玦头上,这一点,不会对他的安危造成威胁,是,或不是?”
他默了默,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最后答:“是。”
“好,我的问题问完了,这件事我会当做不知道的。”她语速很快,一如既往地干脆,扭头就要朝木屋走去。
“凭阑。”
这一声“凭阑”听来很平常,是他一贯的语气,冷静、不带感情,但不知怎么却让人忍不住停下来,忍不住探究。
江凭阑脚下步子一滞,已经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身子显得有些僵硬。她觉得,她的不自在或许只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她的缘故?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倒是头顶“轰隆”一声巨响,连带着整个密道都跟着一震,四面砖墙都有粉末簌簌滚落。
江凭阑怒骂一声:“天杀的……”还没来得及说完那句“火药不要钱吗”就被身后人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喻南拉着她朝木屋方向跑,似乎也被气笑:“我以为他们有分寸的。”
她一愣,随即小声感慨:“倒总算像了回人。”
她说得小声,以喻南的耳力却是听见了的,他因此有些不明所以:“从前不是?”
“是人,却不像人,”她解释,“你心中有思虑、有算计、有谋局,却唯独没有波澜。一个事事料定在心,从无波澜起伏的人,怎么会像人?”
喻南脚下步子极快,两人很快便远离了半坍塌的那一段密道,他放开她的手腕停下来,似乎对她的话颇感兴趣:“那该怎样才像个人?”
“像刚才一样,多一些‘我以为’,多一些‘怎么会’,人一旦有了意料之外的事,心中便有了起伏,有了惊,有了怒,才能不像个死人一样活着。有时不必处处算计到位,否则没了惊喜,得多无趣?”
“我倒觉得,你一直在给我惊喜。”
“啊,是吗?”她故作惊讶状,“那真是倍感荣幸,我竟不知,原来你那张面具后边,一直是被我气到的表情?”
他似乎被呛着,低声咳了起来,江凭阑神情十分无辜:“啊,还有你久病不愈,动辄咳嗽,竟也是因为我?”
他有心瞪她却无力抬头,手按在心口一声又一声地咳着,江凭阑这下不敢再气他了,当真不好意思起来:“只是想气气你,让你有点人间烟火气,你可别被我气死了。”说着便想给他顺顺气,把手伸到他后背拍一拍。
她手一伸,两个人都是一僵。他僵住,是因为他从不将后背敞开给他人,从没有一双手可以离他后心如此之近。她僵住,是因为明显感觉到他下意识躲闪却在移步的一瞬克制自己停了下来。
她能够理解习武之人常年养成的警觉,只是不太明白,强势如他,百般谋略千般算计,有谁能威胁得了他的性命?又有谁值得他日夜防备,以至她一个没有内力的人轻轻一伸手便能引起他如此剧烈的反应?
☆、共生死
思虑很多,到了脑海中却不过一瞬,她僵住的手很快落在了他背上。
这手势抬起时轻柔,落下时又带几分恰到好处的力度,他虽知自己的伤病不可能这样就被医好,却莫名觉得舒畅了些,体内那些乱涌的气息都似被这只手用这样的动作熨烫、抚平。
原来……这个动作是这样的滋味。
江凭阑见他不咳了也就把手挪开了,四下无声,一时有些尴尬,她只得没话找话道:“爷爷有轻度哮喘,咳得厉害的时候常需要人照顾,这是跟医生学的手法。”她看看密道半塌的那头,“你是不是对石灰之类的粉末过敏?”
“兴许吧,”他直起身子,“忌讳的东西太多,记不大清。”
“这么说来,你这病倒像是没治了。”
“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两人的和睦果然永远超不过三分钟,她赶紧笑呵呵摆摆手:“哪敢呢?”然后指指上头,“时间差不多了,该上去看看了吧?”
他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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