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胆战,他们那位事不惊人死不休的摄政王却及早离了席,优哉游哉飞上了自个儿寝宫的房顶,与那位神秘的贼人喝酒去了。
狂药豪气冲天地坐在房顶横梁上,向江凭阑讨了一壶宫廷佳酿,迎着寒风喝得十分惬意,笑笑看她,“丫头,也快三年不见你了,却是不论身在天南海北都能听着你的消息,你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江凭阑坐离狂药三尺近内,也给自己备了一壶酒,闻言就抿了一口,淡淡道:“我江凭阑岂是平庸之辈,既来之,则翻天之。”说罢又似不想多说那些,指指屁股底下这根横梁,“前辈也是好福气,这大乾皇宫的横梁,您是第一个坐上的人。”
狂药闻言大笑起来,“连寝宫的横梁都给我坐了,你倒是对我毫无戒备的。”
江凭阑也跟着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淡淡凄恻,“我该戒备前辈什么,因为我亲手杀了您的嫡妹,所以您要寻我报仇吗?又或者,因为我如今是您亲外甥与亲侄子的敌人,您要帮着他们对付我吗?您若想如此,早该动手了,又何必非要等到三年之约的今日?”
他闻言默了默,灌下好大一口酒,似乎也不意外她会晓得自己的身份,过了好久才前言不搭后语道:“这酒可真是烈啊。”
江凭阑也跟着灌下一口,缓缓眨了眨眼,“倒是没有那一夜的风雪烈。”
素来嗜酒如命,没心没肺的人竟也没能说出调笑之言来,过一会道:“丫头,我既然留在了局外,就不预备再踏进去了。只是你要记得三年前我与你说过的话,凡事都不能轻易看表象。”
她自嘲地笑笑,“若是当年听了前辈之言,兴许也就不会有今日了吧。”
“我可不是在说这个。世人都道你杀了人,却实则不是如此,可见世人都道的事,未必就是真。人的眼能看见的东西,往往都是自个儿想看见的。只是丫头啊,像你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孩家,可不该落个自欺欺人的性子。”
江凭阑皱了皱眉,“前辈究竟想说什么?”
狂药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酒壶,“没什么,吃酒吧。”
第二日清早,江凭阑头疼欲裂地醒了来,立即被商陆送上了一盏醒酒汤。实则她的酒量不差,且又因平日里十分克制,除却初来异世客居沈府的那个除夕夜外,还不曾如此醉过,因而商陆也蹙着眉头颇有些忧心的模样,试探道:“凭阑,昨夜来的那位前辈,可是三年前曾救了殿下一命的高人?”
江凭阑还不大清醒,连昨夜是如何回来的都记不起,也就没意识到商陆对皇甫弋南用了“殿下”这般如今看来不大合适的敬称,点了点头便当是回答了。
商陆眼见江凭阑接过了玉盏,就继续问:“前辈昨夜都与您说了什么,叫您醉成这样?”她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并不清楚狂药的另一个身份,担忧的无非是这位看似与皇甫弋南息息相关的人物会提及叫江凭阑不高兴的事。
“喝酒就是喝酒,聊天做什么?”江凭阑自己都没理清楚狂药的意思,自然也不晓得如何与商陆讲,便这么敷衍过去了。咽下苦得要命的醒酒汤,整个人神智的都被刺激得清明起来。
商陆咬了咬唇,想起昨日从吕仲永那里听来的话,忍不住就蹙紧了眉,犹豫一会又试探道:“凭阑,你昨日在浴池怎得了,我瞧陛下慌里慌张的。”
“睡着了而已。”
“那陛下他……!”
江凭阑一面翻身下榻,一面觑她一眼,“他怎么?他敢怎么?他敢怎么我打断他的腿。”
商陆好歹吁出一口气,眉开眼笑起来,“没怎么就好。”
江凭阑刚觉得商陆这反应有些不对劲,想问个明白,就被宫人的通传给堵住了话头,随即便见柳瓷风风火火进来了,“凭阑,出事了。”
“别慌里慌张的,但凡不是皇甫打进了南回就没什么可紧张的。”她淡淡一句,示意柳瓷慢慢说。
“那倒的确不是大事,只是说小也不小。你晓得的,此前主子得以借西厥之力建国大乾,是与当初的西厥老王,如今的顺王做了交易的,定都南回后,顺王为免沦为弃子,要求琼公主留在西厥王庭为质。”
“继续说。”
“主子今早收到了琼公主冒险传来的密信,得知西厥王庭的反动势力近日里有了动作,怕要对顺王不利。”
江凭阑已然穿戴齐整,端过一杯茶水匆匆漱了口,又道:“乌舍纳绝非良善,当初会与微生合作不过是因无力收束王庭内乱所作的权宜,待到西厥内部危机彻底解除,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过河拆桥。微生心知这点,因而预备了后手,替乌舍纳平定内乱的同时也给王庭留下了一颗不□□,那就是乌舍纳的弟弟,乌伦瓦利。这个弟弟一日不除,乌舍纳就一日忌惮,也因此一日不能与微生撕破脸皮。如今乌伦瓦利要有动作了,乌舍纳必然要求助于我们。”
“那咱们帮是不帮?”柳瓷皱了皱眉,“帮了,就意味着西厥王庭的危机将彻底解除,顺王必然要因此加紧脚步独立出大乾版图。可不帮,那乌伦瓦利一旦上位,怕更不会顾及前头顺王与主子签订的协议,结局似乎也是一样的。”
江凭阑笑笑,“那么,你可晓得乌舍纳与乌伦瓦利这对兄弟最大的区别在哪?”
“性子。前者疑心重,顾虑多,极能忍耐,后者则年轻气盛,锋芒毕露。”
“既然西厥注定要与大乾割袍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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