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的真正含义,只将马策得更快一些,稍稍俯下身替她挡去迎面来的风霜。
马蹄声那么响,她却在这样震耳欲聋的响动里听见了一个人的低语。
他说,凭阑,你相信我吗?
他说,但是,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他说,因为她在这里,实在是一个……很要命的位置。
他说,所以,在那条路的尽头,一定有她的位子,也只有她的位子,不管她来或不来,那个位子永远都在。
可是这声音那么轻,像是被岁月抛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寻不见了。
爱弋南,恨弋南。
爱亦难,恨亦难。
从今往后,于她而言,爱与恨,永无法再一刀斩断。
作者有话要说: 送上大虐章一更,以及,终于暂时虐完了。另外,新坑开了预收,是篇甜宠养成文,讲的皇太孙和国公府小姐青梅竹马的故事。小天使们高抬贵手戳进去看看!(本条广告日后如若重复出现请多担待)。
☆、一纸休书
三个月后,初春,大乾都城南回。
明敞敞的皇宫寝殿大门前,一位须发苍苍的老者急得跺着脚来回踱步,抬头看了一眼又一眼,似要将那“凭栏居”三个大字看出朵花来。刚见有人移门出来,他立即飞似的迎了上去,也不怕磕碎了这一身的老骨头。
老人家苦着一张脸,“哎哟我的陛下呀,您可算是肯出来了!”
一身天青锦袍的人白对面人一眼,“相国大人,您瞧瞧自己这急吼吼的劲,哪有一国宰相的样子?”
傅明玉低下头看了看,自觉衣冠齐整,没什么不合礼数的,至于言行举止?呵,那还不是陛下这猴崽子给逼的!
当初,大乾定国建朝不过寥寥几日,陛下抛下一句“拎七十万大军去大昭北境候着”便带着三千藏龙军一走了之了,害得他一夜间愁白了四十八根头发。七十万大军,要他一个前微生尚书,现大乾宰相何处去寻?
好不容易凑巴凑巴给凑齐了吧,又听说陛下人影一闪到了皇甫京城,吓得他一夜间再白三十六根头发。陛下年轻,后继无人,这要有个三长两短,大乾可怎么办?
幸好陛下是平安回来了,跟皇甫的仗也没打起来,可谁想,陛下从那之后再没上过早朝,日日窝在这个凭栏居里,连奏折都是他这老头子代为批阅,更别说什么国家大事朝廷纷争了,陛下几乎连过问不曾有。
他倒是过了把当皇帝的瘾,还成天握着个沉甸甸的玉玺,可朝里的人都说什么来着?哦,说他篡权,说他谋逆,说他要折寿!
哎哟他的那个老天喂,实是冤枉,冤枉啊!
那些个没眼力见的,这哪是他想篡权,他想谋逆,分明是陛下昏庸!
对,昏庸!就是这个词儿!
从前他将陛下当亲孙儿看待,也一直很满意陛下如此年轻有为,可今个儿他必须要语重心长地好好劝劝陛下了。
“陛下,老臣可真真是被您给逼急了哟!您瞧您,都快三月不上早朝了,日日沉迷女色,您可不知朝里人是如何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日日沉迷女色?微生玦撇撇嘴,他今年刚满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倒确实是很想日日沉迷女色的,可他有那个机会吗?
他默了默,朗声笑道:“朝里人如何说三道四朕倒是不知,朕只晓得,兵部尚书三日前上了书,说南方军饷不够了。吏部尚书昨日刚举荐了十三位西南地方官,除了其中有两位朕瞧着有些贪,其余都不错,可以拎到朝里来充实充实那些个空缺的官员位子。”
傅明玉一双乌溜溜的眼越瞪越大,瞠目结舌道:“陛……陛下,您都知道呀!”
“朕不止知道这些,朕还晓得,礼部尚书七天前跟您吵了一架,您三句话将他气得眉须倒竖,他还试图跑来朕跟前哭诉,被阿瓷给赶了回去。”
老人家顿觉自己误会了陛下,眼眶一红,“陛下,您在微生时便总爱藏拙,如今您是国君了,怎得还如此作为?”
“傅爷爷,您看,大乾政权新立,第一要务便是用人,可用人却不能随便用,须得好好看清楚了。先前为了填补朝中官职空缺,一股脑招了一大批官员来,可这些官员却不都是可用之人。一来,朕近日里确实有事要忙,二来,刚巧也趁此机会整顿整顿。您说的那些个将朕骂得狗血淋头的,朕都替他们安排好了升官的位子。至于那些阿谀奉承的,改明儿您就将他们通通撤了赶回老家去!”
傅明玉一张红润光泽的脸顿时更加红润光泽了,被那一声“傅爷爷”哄得真真高兴,连着三个月来受的非议和委屈都似乎被赶跑了,“陛下明鉴!”
他说完这一句便瞧起陛下的面容来,眼见得陛下三个月来瘦了一圈又一圈,看这脸色都憔悴了好几分,其实陛下也是很可怜的。
约莫两月多前,陛下一意孤行将皇甫那位宁王妃带回了宫里,一开始,朝中上下都是反对的声音。日日有人上书,明里暗里逼着陛下将人给送回去。说是一来影响了风气,二来,这敌国的王妃终归是个祸害,指不定哪天人家宁王便要带兵打到大乾来。
更何况,早在微生还未亡国时,知微阁便预言那是个妖女,惠文帝也曾亲下千金令意图斩草除根。如今将这么个危险的人物搁在陛下的寝宫里,谁知什么时候会咬陛下一口?陛下难道忘了,当年他可被这妖女当成人质劫走过?
这么连着上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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