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是温柔的,也是克制的,丝丝细细透着关怀。
江小楼转过脸去,望着火光,神色变得十分复杂。怀安见状以为她受到了什么刺激,连声道:“江小姐,你听见我家少爷说话吗?”
江小楼淡淡地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谢连城望着她,那火光跃动在她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地色彩。这些铺子都是江乘天的心血,江小楼倾注了无限的希望,却不料被一场大火给毁了。可江小楼面对这一幕,还能如此镇静,莫非是刺激受的太大?可仔细瞧瞧,却又不对。
谢连城是何等聪明之人,只是转了个念头,心里便隐隐有些明悟。
太阳出来了,整条街上却都是灰蒙蒙的,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是黑灰,风一吹,灰烬飞起来到处乱飘,人们的鼻腔里满满都是烧糊的味道。这一场大火,共计烧掉四十五家店铺,以江小楼的十五家店铺损失最为惨重。虽然人们都及时跑了出来,但是财物损失不可计数。整条大街上不停的传出号哭之声,人们的表情如丧考妣。
书房里,谢家的主子们都是一夜未睡。江小楼唯恐谢康河身体不适,柔声劝他早点去歇息,可谢康河一点睡意都没有,只是连声叹息:“怎么会起这样的大火,我实在是想不通……铺子里检查都很仔细,居然发生这样的疏忽。”
江小楼神色温和:“伯父,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想也是无用,你放宽心,天塌不下来的。”
谢康河神情从未如此颓唐,语气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愁绪:“不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我无论如何都……”
江小楼耳畔的碧绿耳坠垂在白皙的颊畔,眼底波澜不兴。
谢连城一双眼睛从始至终落在江小楼的脸上,没有片刻分离。
“到底是谁做的,为什么要下这么毒辣的手!”谢康河忍不住问。
江小楼淡淡一笑接过:“昨夜大火发生前,有人瞧见博古斋的伙计王恒行踪鬼祟。”
谢康河面上惊讶,江小楼解释道:“就是之前我收留在铺子里的伙计,他是从辽州来的流民,无处可去,我一时心软便留下了,谁知却是种下了祸胎。”
谢康河追问:“是他放的火?”
江小楼扬着眼睫,幽黑瞳子很是平静:“是,有人亲眼瞧见,他手中拎着火油。”
谢康河满面震惊:“他竟敢做出这样恩将仇报的事!”
江小楼叹息:“走水是在快要天亮的时候,博古斋掌柜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他立刻大声喊了起来,于是所有人都冲了出来,可是等他们试图抓住王恒的时候,他却趁乱挤进人群不见了。”
谢康河胸口气急:“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好心好意收留他,他竟然敢在铺子里放火,世上居然有这种人!”
江小楼和谢连城的视线微微一碰,他的眼睛那样平静,却带着一丝洞若观火的明悟。江小楼心头一怔,随即别开目光:“这一次火灾整整烧掉四十五家铺子,我自己的且不必说,还有其余三十家店铺的财产损失……大略估计一下,恐怕是个天文数字。”
“如果真是王恒纵火,那这个责任……”
江小楼郑重道:“应该由我来负责,这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谢康河愁容满面,仰天长叹:“这样一来,咱们就得负责所有铺子的赔偿,最可怕的是,这些铺子都是属于权贵所有。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再想东山再起……是绝无可能了。这一把火,实在是太狠了!”
江小楼配合地流露出一丝惋惜:“伯父,既然那伙计是我收留下来的人,就只能我来承担。所有铺子该赔多少就赔多少,这是做人的道义。”
谢康河看着年轻的江小楼,忍不住惋惜,心道你这傻孩子哪里知道,三十家家店铺烧个精光,其中可有不少都是古董和珠宝店,赔起来只怕要倾家荡产。不管江小楼有多少银子,也禁不起这样赔啊!但他不得不承认,小楼这种气魄和责任感是没错的。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小楼,那些小的铺子且不说,单说安王在这条街上的三家店铺,损失特别惨重,就算你赔钱也不可能消安王的火气。其他人……花起银子来更是没完没了,谁家赔的多,谁家赔的少,怎样核算,一有不慎就会闹翻天。”
江小楼当然一直听着,她很清楚这件事一定会闹得很大,激烈一点的还要闹出人命。
谢康河道:“这场灾难谁都预料不到,至于是天灾还是人祸,现在抓不到凶手和幕后主使,追究了也没有意义。真正亟待解决的是赔偿的问题,这样吧,小楼你承担一半,另外一半由我们谢家出面替你解决。”
江小楼一愣,谢康河继续道:“我会出去走动走动,亲自上安王府道歉,希望安王能够宽恕这一回。”
江小楼身子微微一震,发上钗环亦跟着发出轻响:“那十五家铺子都是属于我的,最先起火的也是博古斋,与谢家又有什么相干。伯父,这一盆脏水你千万不要往自己的身上引,我会有解决的方法,你不必担心。”
听了这话,谢康河忍不住责备她:“傻丫头,咱们都是一家人,难道我要看着你落难却完全不顾吗?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想法子。”
江小楼心头微微动容,面上扬起笑意:“伯父,我说不必谢家插手就真的不必,不是我故意逞能,不出三日,这件事情就会有圆满解决的方法。”
听江小楼说的信誓旦旦,谢康河脸上满是疑
喜欢[爽文]娼门女侯请大家收藏:(m.biquwen.cc),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