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忘了,她的表姨妈看似不关心琐事,其实比谁都心里一片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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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唐雾雾那番关于“萱萱为什么会生病”的解读,黎志也知道了。这个时候他体会到了做父亲的想和女儿们探讨男女感情是一件多么不方便的事情。可叶倾颜又只是黎语蒖的继母,他很担心叶倾颜会把大女儿说得深了,于是试探地问:“你打算……怎么问语蒖?”
叶倾颜安慰他:“别担心,冲着让你高兴,我就不会去做那种恶人后妈。这件事也不能全听雾雾的。”她顿一顿,若有所思地说,“语萱再任性,也没有背着我无法无天的胆子,一定是有身边人教唆了她。”
黎志有些不解:“你是说雾雾?不会的,她是家里最乖巧的孩子了。”
叶倾颜拍拍他的手:“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都有数。你只要好好养身体,看住我别让我逮着机会做恶人后妈就好!”
黎志感动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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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夫妻交谈后,没等叶倾颜找黎语蒖,黎语蒖自己先来找了她。
叶倾颜有时候觉得,黎语蒖比黎语萱更像是自己的女儿,聪明,冷静,果敢,越该慌张的时候反而越淡定。
黎语蒖告诉她:“我来就是想说一声,我懒得争什么的,人也好,钱也好,可是她们总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已经申请了国外交换生,假期结束后就走。这件事晚一点我会和我爸仔细说。等我走了,到时候家里就会恢复平静了,所以你们再忍受两个月就好了。”
叶倾颜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副大眼睛遮住了她慧黠又明亮的眼睛。她再也不是刚到家里来时的那个土丫头,她身上的戾气和叛逆已经被涤荡得干干净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蜕变成了内心如水淡定又沉稳的女孩子。
叶倾颜有点暗暗的惊。
她觉得好像看到一块璞玉,在经历着打磨和沉淀,不久后就会放出耀眼夺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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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叶倾颜对黎语萱说了什么,黎语萱不再闹病,也肯吃饭了。很快她的病好了。恰逢几天后是她的生日,为了庆祝她大病初愈和考上大学,叶倾颜和黎志决定在家里办场派对。黎语萱很兴奋,因为她的那个“徐家大哥哥”答应会来。这个人的即将到来似乎冲淡了她对宁佳岩“移情别恋”的气愤与悲痛。
派对那天热闹非凡,来了好多人,黎语蒖全都不认识。黎语翰那个小家伙,穿得像个小柯南一样,激灵地挨个告诉她来的哪个人他是干什么的。他其实对那些人的复杂名头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就是记得住。黎语蒖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黎语翰说:“以前外公做大寿,我听到管家大叔念叨过到场的人呀!”
黎语蒖觉得这小子虽然年纪小,但拥有超凡的记忆力,长大后前途不可限量。
根据黎语翰的介绍,来宾里不是现下的商贾名流,就是未来的政界大佬,黎语蒖看得眼花缭乱,这气派场面激起她内心无限的感慨。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命运的起跑线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但这是天生的东西,没什么好羡慕嫉妒恨的,因为羡慕嫉妒恨也没用,人有我无这种事不会因为嫉妒而变成人人均有,人只能通过不断的努力让人有我无变成人有我也有。
看着满屋衣着光鲜亮丽的宾客,黎语蒖想起她在梨花乡过生日时的场景。往常她生日那天,家里也会来很多叔叔大爷伯娘婶子来串门子看她——虽然她是个爱打架的捣蛋鬼,乡里的长辈们平时对她又爱又恨,但在她生日这天,他们总是会把恨收起爱,只留下爱——那些叔叔大爷伯娘婶子们不是刚下完田,就是刚喂完猪圈完羊,个个挽着裤腿,指甲里还有着亲切的黑泥。那时的情景和眼前这副衣香鬓影的气派景象天差地别,比都不能比。
可她还是更爱梨花乡的乡土趴。
对了,以前她每个生日的时候,秦白桦都会塞给她两个煮鸡蛋的。
黎语蒖觉得胸口闷闷的。她的初恋还没来得及刻骨铭心就夭折了。
抬头间她看到宁佳岩和他的父母正从门口走进来。宁佳岩环视着大厅,看到中央盛装的黎语萱时,目光没有任何逗留,一滑而过,继续用视线划出搜索的轨迹。
希望他不是在找自己。黎语蒖往角落里又隐了隐。
趁着没人注意,黎语蒖溜着墙边悄悄走着,走出大门,绕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有点黑,她绊了一下,松垮垮地大黑框眼镜立刻脱离了耳朵的羁绊掉在了地上。待站稳后去捡时,黎语蒖发现它已经被人捡起来了。
黎语蒖抬头,看到一张温文俊秀的脸,儒雅的气质让人觉得眼前的男人该是位绅士。
那人对她斯斯文文地微笑着:“这么秀气的小姑娘,怎么戴这么老气的眼镜。”
黎语蒖差点笑了。她总算明白杂志上的话不都是胡说八道来着。
杂志上说,男人夸女人,不漂亮可以夸她有气质,没气质可以夸她人可爱,不可爱可以夸她声音甜,如果人不漂亮没气质不可爱声音也不甜,那么不要紧,就夸她秀气好了。
院子里本来就暗,黎语蒖又站在背光的地方,对方能看得清她才怪。
所以他说她秀气,不是睁着眼说瞎话是什么。
黎语蒖瞥瞥他,有礼而又疏离地道谢。
眼前这人有点另类。他虽然不像其他人那样西装革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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