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陈简早起,洗漱完毕,包着*的头发走出浴室。尾莲早已重新占据了电视。
陈简走到茶几旁。上面有一个大信封。
尾莲直视屏幕,讲:“昨天到的。”
陈简点点头。拆开。
里面是一张邀请函。承钰发来的。
音乐会的邀请函。时间是十月五号,中秋节。
纽约市第七大道东侧881号。卡耐基音乐厅。
她拿起纸函,质地良好的表面在阳光下折光。她看着上面的图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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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白天临时有事耽搁,十月四号的晚上,陈简从费城出发,开车直往纽约。时间进入深秋,气候已经开始泛凉。更何况凌晨时分,一场大雨降下。
雨刷发出响动,她保持着车速,给自己冲了杯热腾腾的摩卡。
紧接着,她看到前方有紧急车灯的亮光。一辆车翻在路边。穿透雨水的车灯里,一个女人拼命地向她挥手。
陈简抿了一口咖啡,并不准备管。高速上停车是一件很不讨好的事情。
然而下一秒,她看到女人身边一个小小的女孩抱着她的腿,似乎拼命在哭。陈简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将车停在了紧急车道。
她懊恼地咬了咬唇,骂自己一句。可车已经停下,女人惊喜地冒雨跑过来,敲她的窗。
女人是美籍日裔,自称带着女儿赶夜路,结果爆胎翻车,幸好系了安全带,没有发生人身事故。两人身上有些微的血迹,陈简皱了下眉,扯下一块雪白的毛巾递过去。
女人连连道谢,把*的女孩搂紧在怀里,给她擦脸,脖子,和身体。女孩在母亲怀里抬头,怯怯地望陈简一眼。
女人擦完,又是叠声道谢。
陈简看一眼女孩白白的脸,湿漉漉的黑色眼睛,有点僵硬地回:“没关系。”
她只是向来见不得这般大小的小姑娘受苦。
陈简问女人怎么不报警找警.察帮忙。
女人用带着五十音的英语说没有带电话。
陈简找出电话帮她们打了911和免费应季支援服务所电话。
紧接着她下车,放了警示牌。陈简回到车里,看到女孩小小的身体缩母亲怀里,她的母亲安抚地摸着她的背部。
车外是滂沱的雨声,车内是母亲安慰孩子的低语。陈简闭眼,记忆回到很多年前。
她十三岁。第一次离开那个偏远山区的基地。那时,他们都已经自由了。
恩一问她想去哪里。
她回,找妈妈。
他坐在轮椅上,白白薄薄的脸,被风吹着。说出来的话很残忍。他说:“你妈妈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你在她眼里早就死了。”
她冷笑:“我不信!”
他们乘飞机北上。他们出了地铁站。轮椅擦过地面,发出轮子的声响。她跟在后面。他们到了一处地方,有很多游人,密密匝匝。
她抬头,看到“圆明园”三个字。
他们进了正门。那天是阴天,灰色的天空打颤,空气也冷得发抖。园内大片大片的水,荷叶,高高的柳条垂下来,吻在水上。
他们到了遗址区。白色的环墙,不高,到成人的肩膀,一层一层嵌套起来,欧式,像克里特岛的迷宫。中间是一座小亭,高高地立着,里面有精致的雕塑。
环墙上站着一个男孩,虎头虎脑。男孩旁边,是一个有着美丽脸庞的女人。
恩一停下轮椅,他说:“那是你弟弟。”
女人看着男孩。
她近乎贪婪地看着女人的脸。鹅蛋脸,柳叶眉,眉眼那么温柔,那么和善。女人穿着线衣,米色,绒绒的,看着就很暖和。她的心里涌起所有关于温暖的幻觉。
她走过去,一步一步。她攀上灰白色的环墙,继续走,停在男孩的面前。
男孩仰头,看着这个漂亮却奇怪的大姐姐。
男孩说:“你挡到我了。”
她不看男孩,转头看着女人。
女人也看着她。
她想:你要是认出了我,我便是死了也跟你一道走。
女人的脸上慢慢浮现一个明媚的笑,暖和的,温柔的。
她的眼泪几乎要淌下来。她嘴唇动了动,一个妈妈就要喊出。
女人微笑着问:“小姑娘,你是要走吗?”
她生生把语音咽下去。她死死看着女人的脸。
女人现出一个疑惑的眼神,试探着问:“小姑娘……”
她一声不吭地从环墙上跳下,憋着眼泪,越走越快。她几乎飞快地走出园子,恩一滑动轮椅跟在后面。她五脏六腑都纠在一起,再也受不住,扶着墙又哭又吐,天昏地暗。
她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喘气。恩一抽出纸巾,擦干净她的小脸。她探出细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沉默闭眼。
陈简从回忆中抽出神来。
雨仍旧在下,砸在窗上。女孩缩在母亲的怀里,几乎要睡着了。她开口,建议先把母女送到高速公路下,然后她们自己再联系各方处理。
女人点头同意,又是致谢。
陈简扭开发动机,正要起步,忽然,后面一辆疾行的车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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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和警.察很快赶到。陈简头颅撞到车体,轻微脑震荡。那对母女倒是没有什么损伤。
陈简躺在温暖的救护车里,看着白白的顶端,透明的仪器。头有点晕,有微微呕吐的*。
她模模糊糊地想:做坏人的时候顺风顺水,难得做一次好人,老天这样对她!
陈简隐约听到医生的声音,好像是阻挡什么人上救护车。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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