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为了应和他的话,这个时候,那堵青灰墙忽然泼喇一响,声音不大,效果活似打了炸雷,厅堂中诸位顿时飞快起身,蜂拥过去密密围起,如此紧张热烈的场面,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大家都变成了哑巴一般。屏息凝视着什么。
我拉拉小白,“还说那道墙不好看,大家都在看呀,我们去不去?”
这时候小白吃完了最后一口牛r,淡然道:“不去。那是异灵川审查部门对各类普通申请的初始回复,要是受理,就要去交定金买烧猪,如果不,就该打道回府了。”
我忙摸了一下身上,“我们也有申请啊,哎,那块牌子呢?”
白弃眼神闪烁,似有某事令他心有不安,半天才说:“我们申请的不一样,哎,南美你别乱跑啊。”
对于凑热闹一事,我向来情有独钟,不管小白说什么,我使出浑身泥鳅功,三下五除二,扎进万头攒动里,一看,哎呀,老母j变鸭,那道墙突然变成了一块硕大的y晶屏呀,上面一行一行,在显示信息。顶头分列逐一写着:事务名称,送审日期,审查结果,备注。两只黑羽鸟人张开的翅膀在我眼前挡得颇为严实,东张西望,只看到一个什么“寻找吸血鬼初恋情人,”结果是不予接受,备注中写明,该吸血鬼已于去年死亡,没得找了。济济中就有个好不粗豪的声音哇哇哭将起来,我仔细一看,是只雌性狼人,样子还怪漂亮的,耳朵上挂了粉红粉蓝的装饰珍珠,这时候捂住自己的毛脸,冲到一边伏在桌子上号啕。我见犹怜,连忙好心地过去摸摸她脖子上的毛,柔声安慰,“别哭了,吸血鬼死也不能复生,万一见了他咬你一口,不是更伤心?留点美好回忆吧。”
狐说(18)
这番话有理有节,安慰效果大好,狼人妹妹是个直肠子,抽噎着想了想,觉得也对,站起来走去柜台,大吼一声,“结账,老娘走了。”
y晶屏上信息滚动极快,答复简洁明了,给不给办,给办多少钱,不给办什么原因,几个字就说得明明白白,群众只要不是文盲,一看即知,绝不需踌躇。里面负责审核业务的那位兄弟不晓得是谁,不但执行力和眼力均各惊人,连文字功夫都是一等一,佩服佩服。
这边厢失意人落泊天涯,上楼拿行李,那边厢状元郎游街带花,申请被受理的朋友欢天喜地散开,也上楼拿行李,我看y晶屏底部指示,是要他们前去财务中心办定金交纳手续以及签订合同,分工这样专业,看来异灵川在非人世界名列三大圣地之一,声名日盛,经久不衰,运作方法确有独到之处。
委托人全都散去,y晶屏还在继续滚动,非人界的恩怨情仇,j毛蒜皮看来也不比人间少。我啧啧叹息,回到小白身边坐下,问他,“他们从哪里出去?”
白弃不理我。
他正紧紧盯住那个屏幕。神色肃然,隐隐有些紧张。
咿,小白莫非你的初恋情人也托异灵川在找你?可是你的初恋情人,不就是我吗?我嬉皮笑脸跟去看,猛然间好似一桶冰水从头翻下,我从后心到脚底,凉成一团。
我转身后翻出的那一屏,从顶头一行到最后一行,事务内容统统是:
截杀狐族选命银狐。
截杀狐族选命银狐
截杀狐族选命银狐
……
狐族选命银狐?
我?
日期都是这几天,申请人来自各个种族,而异灵川的审查结果是全部受理,备注中赫然写一行字:情形特殊,同一事务多重受理,费用加收百分之三百。级别特急。
我一把扯住小白,“为什么个个都要追杀我?”急切间,声音尖锐,不似我的。四周忽然静得很危险。
他反手握住我的腕子,有一股小蛇一样蜿蜒的暖度过脉搏,游转身体,使我镇定,小白缓缓说道:“不要惊慌。我在这里。”
他叫我不要惊慌,自己亦是一派雍容。手指间把玩着那块金色小牌子,沉吟不语,我警惕地四处看,问他,“九乌神殿那群野兽是不是和异灵川勾搭好的,骗我们来这里自投罗网?”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半天才迟疑地说:“不应该的。”
我是个直肠子,最讨厌七拐八弯的y谋,一时气急,乃建议道:“既然都和这个鬼地方扯上关系,那咱们冲进去打它个稀巴烂吧?”
听到打两字,小白忽然眼睛一亮。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兴奋,啊,对一只以战斗为乐趣的狐狸来说,把什么东西打成稀烂,就是至乐之一,值得大c大办一番啊。
眼睛亮到一定程度,白弃就不肯再无所作为。他站起来,捏着自家下巴对那面滚来滚去要杀我的y晶墙左看右看,左看右看,忽然拉开一个架势,俨然棒球投手在比赛现场,右臂用力一摆,一声大喝,那块金色小牌子以快到几乎看不到的速度,雷霆万钧般向前飞出,誓要把y晶屏打成碎玻璃。我腾地跳起来,心情十分激动,要是手里有两个花球,说不定就要载歌载舞跳上一曲,权作拉拉队。
也幸好我没跳,因为那面墙的结果,并未如我意料中一样逆来顺受,当即以死殉职。
它违反了作为一堵墙所应该遵循的固定原则,悍然裂开了。
不是破裂的那样裂,而是像水波被鲨翅划过那样裂,然后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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