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问:“那咋办?”
我叔说:“你用湿毛巾在我胸口擦一擦。”
她就用水湿的凉毛巾,在叔的胸口擦。在他的前胸后背擦。擦完了,又问他:“好些吗?”他闭着眼睛说:“我胸膛里边还像着了一炉火,你去哪弄块冰凌让我抱一抱。”
玲玲就连夜提了一桶井冷水,冰冷的水,用毛巾湿了放在他的胸口上:“这下好了吧?”
叔睁了一下眼:“好一些。”可说过好一些,转眼那毛巾就又被他暖热了,烫热了,他就烦燥地在床上翻着身,又把身子弓起来:“我身上真的着火了,你快去哪弄一块冰凌让我抱一抱。”
玲玲就站着,想一会,把自己身上仅有的衣裳脱下来,搭到床头上,拿着湿的毛巾到院里。夜已经到了下半夜。过了下半夜,凉气从地下生出来,从半空降下来,风在院里打着旋儿吹,院落里的凉像水井口的冷凉样。月亮不知去了哪,只有星星挂在庄头上。朦胧着,挂在平原远处的天空里。村庄里的静,冷凉凉地堆在院子里。玲玲就在那静里,在那院中央,赤条条地光着身,站在那一桶冷水的边儿上,用瓢舀着冷水朝着自己身上浇。浇了一个遍,浇了一个透,待自己身上打着冷颤了,禁不住地打着冷颤了,就用毛巾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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