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并不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是吗?我画得好吗?”
“画得好,亭亭玉立,像是带露莲花,出水芙蓉嘛。”刘鹏言不由衷地胡乱吹捧。
“这是现代化的建筑,风雨中挺立的是没有生命的物体,哪里是什么芙蓉,我看你是信口开河,胡吹乱捧。我告诉你吧,那风雨中摇曳的绿树,反衬出高楼的挺拔,一静一动,才有比较;深黛色的绿树,灰暗的天空,明净的高楼,一白一灰对比强烈,画面才能出效果。我看你们中文系的学生,审美方面全是大呆鹅一个。”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文系的?”
“刚才阶梯教室跑出来的那伙人就像白色蛋壳里流出的蛋黄,都是听那个流氓教授大侃性学的一代好色男。”她那口气好像很轻蔑,只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样。她头也不回,继续专心作画。好在她没回头,觉不出他的脸红和尴尬。
他有点愤怒了:“你怎么随便侮辱人,朱教授怎么流氓了?他的课讲得不错的。”
“好什么好,有什么好的?理论上吹得天花乱坠,实践上也闹得乌烟瘴气。你没听说性学专家正在和妻子闹离婚,原因就是和我们系一个女模特打得火热。”又是一串毫无感qíng_sè彩的炸弹。刘鹏有点愤怒了:“这是老师的私生活,我们不好干预的。难道你不认为我国深受封建道德的束缚,在性问题上太禁锢了吗?……”
话音未落,又一个不冷不热的女声在反诘:“你难道认为和一个还不认识的漂亮姑娘在这个秋雨如丝的季节里探讨性问题,能够避免诱惑的嫌疑?”
这话像一支雨中的响箭,s中了他的心,他开始张口结舌,语音失调了。他红头涨脸,竟然无言以对。这时女孩回过头来,对他嫣然一笑,随后笑得更欢了。
“我以为是中文系自鸣得意的一只呆头鹅呢,原来是一只好斗的落汤j。”这话缓解了气氛,她随即友好地送过一条手绢来。
刘鹏接过手绢胡乱擦着一头一脸的雨水,那手绢带着少女淡淡的体香,使他心里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悸动。他像雾里看花那样看不透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这种神秘感又引起他进一步探求的兴趣。
“你是美术系的?”
“是的,想探听本姑娘的芳名吗?我叫段玉芳,手段的段,宝玉的玉,芳草的芳。这个名字很普通,是吗?”她总是自问自答。
“是的,不……很美,很有诗意,冰清玉洁的芳草,如你这身打扮一样,亭亭玉立嘛。”刘鹏情不自禁地夸奖道。
“中文系的才子很会说话,我这名字有什么好听的,土里土气的,是父母取的,我还想改掉呢。你看改什么好?我准备改成冰倩。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刘鹏。”
“噢,久闻大名呀。校刊上发表的那首《思念》的诗是你写的吗?”
思念像是燃红的火焰久久地炙烤着焦灼的心头在寒夜的篝火中燃烧哟始终轻盈地等待着风的轻吻和拂爱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溅出“劈劈啪啪”的火花捧着烫手哟,揣着不安让它喷薄而出哟又怕酿成灾难让它把我烧得化了吧变成一缕袅袅直上的轻烟随风飘向缥缈无际的空间化为夜空的繁星。
变作黄昏的晚霞天天伴随着月亮的起落夜夜飞到梦的天涯这小女子竟然面对雨幕大声朗诵起来,好在四周空旷无人。雨天如幕把外界隔绝,整个小亭就他们俩。他多么希望大雨不要停息,把他们定格在两人的世界里,让他们谈诗论画,如胶似漆。小女子打住了诗的朗诵,用凌厉的目光审视着眼前这个还算英俊又有点才气的中文系才子,竟冷冷地反诘:“这就是你在性学专家教导下写的诗,整个是童谣嘛,还爱呀,梦的。”
“你这是对爱情的误解,爱情是神圣的,伟大的……”
“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有时爱的情感与r体的yù_wàng是相互交织的,爱的言说只是表面的衣服,r的yù_wàng才是衣服底下的身心,身心是要掩盖的,这是之所以要穿衣,有时还要戴面具的原因,又何必用道貌岸然的外表来掩盖男盗女娼的内心呢?你的老师就比你来得干脆放肆。”小姑娘口齿伶俐,不依不饶。
他们就这么聊着,争着,直到大雨停歇,才各自回自己的宿舍。
后来过了许久,刘鹏都未碰到这美丽直爽的女孩,也只能做着梦中情人的苦思冥想。然而,一个偶然的事件又使他们有了更多的接触,这就是天意。
朱伯仁教授不仅课讲得好,而且行为也很出众。他和夫人的感情危机也终因为模特儿小姐的介入显得无法挽回了。他闹着要离婚,校方顾及到影响,始终不同意。当然也因为朱教授的夫人也是学校的资深教授。她义正词严地指责朱教授的无耻行径,坚决不同意丈夫对家庭的背叛,于是到处告状,把朱伯仁搞得有点灰头土脸,这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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