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要是死了呢,刚才爹哋说爸爸死路一条。”儿子一双纯净的大眼睛认真望着她,晶莹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涌出来:“妈咪,爸爸要是死了,你会伤心吗?”
“爸爸不会死的。”她的心尖猛然抽紧,悄然垂下双眸,把儿子重新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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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轩先带她去了趟车祸现场,只见u形弯道完全被炸塌了,用很长很长的警用胶带封锁了起来,路面淌满刺鼻的汽油和烧焦味,到处是汽车的残骸和灰烬,水泥地面被熏出一条黑漆漆的爆炸印痕。
“如果他从这里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桥面太高了,至少有几层楼高。”廷轩站到栏杆边,朝桥墩下望了望,望着底下那片绿油油的绿化带,长指在栏杆上轻轻的叩:
“下面的这些植物身体压上去可不舒服,很多都带刺的,不过听说警方找到了他的尸体。”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些?”如雪弯起一双精巧的眉,没有怎么看,抱着儿子直接转身走了。
刚才的现场直播,她一个片段不漏的看了,知道姓敖的必死无疑。但那关她什么事,姓敖的死掉了,对她来说是好事。
以后她耳根清净了。
“路过这里,所以顺便来看看。”廷轩盯着她的背影,为她的反应感到一丝迷惑与欣喜。
这女人,看来真的对敖宸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真是让他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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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的尸体找到了,据警方说,当第一辆大卡车撞上他的时候,他是有跳车的,但对方将卡车开过来双双围堵他,并开了枪。
他在碾压他的卡车轮胎底下翻滚了几下,钻到了卡车车底下,但很快的,被撞烂的小车便因汽油泄露爆炸了,火势连天。
警方称,对方派过来的人有很多,每个人手上都持了枪,地上的子弹头有很多,卡车连环爆炸后,他们在废墟里找到了几具烧焦的尸体。
很显然,他们用定时炸弹引爆卡车的时候,是打算与敖宸一起同归于尽的。
而敖宸可能是身负重伤,没有来得及在卡车连环爆炸前逃出去。
“这是敖先生的遗体,法医已经鉴定为死亡。”警员带他们去了殓尸房,拉开那层白得刺眼的白布,把男人那张惨白中带青色的俊脸露了出来,他的脸,脖子,胸膛都是没有血色的青乌,而那张没有呼吸的脸上,还带有几道伤痕,是在水泥沥青路面刮擦和子弹擦过所致,小腿则是鲜血淋漓,c有爆炸的残骸,
“我们刚刚通知了敖家,敖家老太太和敖老先生正在赶过来的途中。”
如雪在旁边瞧着,把指尖颤颤伸出去,触上男人的大手,发现他冷得像块冰,已经不能动,不能呼吸,不能再不顾她的意愿侵犯她了。
她望着那张脸,良久,突然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却是真的在笑,转身往门口走。
廷轩在旁边瞧得她竟然在笑,心中一惊,忙追了上去。但见她若无其事抱过女警员手中的儿子,静静往外面走,仿佛只是来看望一个没有交情的上司。
他没有喊住她,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颗心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因为他突然很害怕,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对待死去的他。
她曾经是那么爱敖宸,敖宸死了,她竟然能笑。那么利用过她的他,死的时候,还能奢望她能来见他最后一面吗?
他沈廷轩在她心中的分量从来就没有多过敖宸。
而如雪其实在走出殓尸房的时候就没有笑了,把她唇边的那抹古怪笑痕静静敛去了,换上面无表情,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了这里。
儿子问她爸爸在哪的时候,她没有回答,把孩子放在地上牵着走。
走到门口,敖家的车就到了。
老太太让人用轮椅推着,嘴巴急得歪歪斜斜,瘦弱的双肩在不住的轻颤,与如雪母子在门口碰了正着。
“世政,给我打她一巴掌!”这是老太太在瞧见如雪母子后的第一句话。
她气得牙关在轻磨,发出喝喝的声音,全身的神经都失控了,不受她控制,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投s出锐利凶狠的光芒,死死盯着如雪。
敖世政没有动手,把母亲往厅里推:“妈,我们先去看敖宸。”
“给我打她,听到没有?敖宸是她害死的!”老太太发出咆哮的低吼,中风的身体竟能在椅子上动了动,足见她的愤怒与激动,“利用孩子来报复敖宸,报复我们敖家是不是?现在敖宸死了,你四年前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可以消散了?
把啸啸给我还回敖家,立即滚出埃弗森!”
如雪闻言,眉梢一挑抿唇不语,目光却冷峭。
她把儿子牵在手里,始终面容清冷,一语不发,与坐在轮椅里的老太太,叶细细擦肩而过。
“世政,她和廷轩一直想要敖宸死,现在敖宸死了,你这个做父亲的却还站在他们那边!你是不是要等我们敖家家破人亡才肯醒悟!”老太太在身后咆哮,喉咙里低沉苍老的声线在剧颤,犹如拉坏了的二胡音,尖锐而狰狞:
“好,你要站在仇人那边是吧,那你也给我滚出敖家!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雪走在前面,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痕,面如寒霜,牵着儿子的手却下意识抓紧,把那只小手当最后的依靠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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