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你在工作嘛。我没有生气啦,也不是假装大度,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嘛。”
“调教别人而已,又不是出来卖。我可是连撬锁的小偷都很尊重的人,快感谢我!”
她笑嘻嘻亲吻他脂粉气息浓厚的面颊,拉着他的双手晃来晃去征询晚饭的食材,那双牵住他总拿着形状古怪器具大手的柔荑,温暖到让人感恩这个世界。
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傻的人呢,什么叫做付出劳动就该得报酬?什么叫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揍?
这都是些…什么可笑的歪理啊。
阿戮,你这么傻,我怎么舍得放手把你让给别人。
他几乎无望的晦暗生命中第一次拥有了近乎可以称之为希望的幸福,心脏在胸腔中强烈的跳动着,每一下都像在向他复述着自己的幸运,为与安戮的相遇而剧烈的颤动感恩着,他以为这种琐碎、平凡而相同的每日会一直持续流淌着,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天为止。
他以为。
《大话西游》中艳丽无双的紫霞仙子预测了自己的未来,可惜她猜对了这开头却没猜着那结局,而他简苍却正相反。他的幸福确实直到死亡便戛然而止。
“哈哈哈哈头你看,这娘们是个带把的!”
“你知道个屁,这肯定是城西头那边干酒吧的,我在那边见过大把这样的娘炮!艹,白瞎这张脸!”
“头,那个女的被老六玩死了,怎么办?”
“不怕,咱哥几个晚上上工,趁着还能看见把他俩用水泥浇进钢筋里,等封了工那房子照样卖,咱们早拿钱走了!”
“头,这不好吧,这男的还有一口气…”“唧歪什么!老子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为什么呢。
他在剧烈的疼痛和混沌之间无力的看向不远处已尸身冰冷的安戮,眼角的泪滴接连不断的滑落,花了那精致的眼妆。
凭什么呢。
他闻到强烈的腻子粉和水泥的味道从下半身逐渐向上蔓延过来,冰冷而沉重的水泥一点点压到身上。
他只是想和爱人相守而已。
他在刺骨的冰冷与窒息中绝望的无声嚎哭着,甚至无法伸出手去触碰明明近在咫尺的恋人。那颗原本鼓噪着的心脏逐渐因缺氧而缓慢下来,他心中那唯一的净土终于崩塌,坚持了一生的感恩与虔诚沾染上浓厚的暗色,被疯狂的诅咒与仇恨所掩埋。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死亡,至少安戮不该遭受这些。
他迅速而毫无预警的堕落招来了满怀恶意的雷格老爹,那个红眼的魔鬼嬉笑着要走了他的愿望,却并没有掠夺他的灵魂。
【我要留着你给我献祭五千条无辜的生魂,在此之前我赐予你一部分我的力量。你可以在世间任何一堵墙壁中穿行,你可以借用我的房间,你也可以守着你的爱人。】
【只有一点,我的孩子,你在献祭结束前不能更改自己的愿望。】
简苍清楚的知道对方是个以他人痛苦为乐的狡诈骗子,他被应允了这么多的好处,总不会只需要献祭灵魂,他有心理准备。
可当他看着第一千次仰卧在床上逐渐窒息过去,周身冰冷双眸浑浊晦暗的安戮时,他还是忍不住嘶嚎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让那个怪笑着的魔鬼复活安戮,对方也确实做到了,可“活着”的状态只能单纯的维持十二个小时,一到夜晚20.24安戮遇害的时间,她依旧会在她面前逐渐窒息着死亡,直到第二天再度醒来,周而复始,永无止息。
他的神经在目睹爱人千百次的死去和无止无休的杀戮之中被拖拽撕扯,逐渐变得疯狂起来,将人拖入墙壁中拥紧扼死时,被那纯粹的灵魂所灼烧的疼痛远比不上日日目睹安戮复活又死亡带给他的冲击,他在收割灵魂的荆棘之路上奔行着越走越远,摒弃了人性和一切曾坚持的东西。
撑住他不放弃这一切的,只有被他圈禁在那个独立虚空中,每天温暖十二个小时安戮。
随着手中灵魂数目的增多,他逐渐能够借由她的话语从束缚住他的墙壁中挣脱出来,触碰她,和她接近,可一旦安戮说出想离开这个地方,他便立刻被打回原形。失去了她的爱,他便什么都不行。
别离开我,阿戮。
别再离开我了。
简苍用积攒起的灵魂换回了更强大的力量,他模糊了安戮的记忆,模糊了一切他不愿她想起的伤害,将她生活中曾用过的东西忍着剧烈的撕痛一件件拽进了这个虚空,装点到这个原本只有一张床垫的地方。他用厚重的水泥将整个小小的房间围起来,将门框与和他生命相连的灰浆焊死在一起,连窗户都没留。他在长久的狩猎中被撕裂开的灵魂一旦实体化便有这里那里的破裂,他不得不用更加牢固的囚笼枷锁将那些疏漏补起来,整整扣了十八道。
阿戮,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他守着安戮的三千五百多次死亡,屠戮过千人的麻木心灵依旧还会剧烈的抽痛。
阿戮,我马上就集满五千条生魂了,你等着我。
当他向雷格老爹献上那五千条被沉重的水泥项圈锁住手脚扣紧颈项的灵魂时,对方那张布满龟裂的苍白鬼脸笑得如同初生的婴孩。
【说吧,我的孩子,你是否要更改自己的愿望?】
【是的。】
【我允许你。】
【……】
他曾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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