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景物急速地倒退,他看了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淡淡地开了口,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正在开车的萧定卿,“都说我们男人心狠,我怎么觉得,女人比我们男人心更狠?”
萧定卿没什么反应,专注地看着前方,专注地开车。
席司曜睁开眼睛,偏头看着他,而后一只手撑在车窗上,以指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么镇定?我还以为你会附和我,听说你和洛云晞最近不太好啊?”
萧定卿这下终于有了反应,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会死吗?”
席司曜一笑,“不会。”顿了顿,他又说:“但是我现在心里很不痛快,所以我要你陪我不痛快。”
车子猛地漂移了起来,萧定卿几乎要吃人,一脚油门轰上去,银色的兰博基尼像是要飞起来一般,“我现在还不想活了,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死吧?”
“无所谓,活着这么多烦恼,死了到也干脆。”
萧定卿勾唇一笑,话是这样说,不过他知道,不论是自己还是席司曜,都不会轻易真的去死。
他们活在这个世上,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还为他们的女人,还有责任。
——
神秘的小岛上,半夜十一点,外面刮风下雨,还伴随着打雷闪电,天气十分恶劣。
夜清歌的房间,躺在床上的人眉头紧皱,额头上满满都是冷汗,她不安地一直在动来动去,像是在做噩梦。
梦里,夜清歌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以前的家,那个时候妈妈和弟弟妹妹都还在,爸爸也还是好好的。
可是突然,画面一转,眼前变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燃烧着的,居然就是他们那个家!
她看到妈妈和弟弟妹妹在火海里挣扎,看到滚烫的火焰一点一点燃烧了他们的身体,最后一点点焦掉。
她想上去救他们,可是她发现自己动不了,双脚像是被人钉在了原地,一步也动不了!
更甚者,她想呼救,可是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就喊不出声音来,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那场大火烧蚀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最可怕的不是这些,还是后面的,梦里的画面又转了。
她发现自己身处花城,面前躺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夜安华,旁边是三具烧焦了的尸体,还有一具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是妈妈,弟弟,妹妹,还有心心。
席天浩就站在他们后面,对着她露出胜利的笑容,十分扎眼。
然后就是漫天的哭声,她听到所有人都在对自己哭,哭声是那么地凄厉。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她还是发不出声音。
再然后,天上下起了血雨,那么那么地红,大颗大颗地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纯白的棉布裙子染成了红色,刺目的红色。
席司曜出现了,站在她不远处,也只是看着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她对着他打手语,求他救自己,可是他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冷漠以对。13606756
后来夜安华醒了,走到她面前扇了她好几个巴掌,狠狠地骂她大逆不道,居然和仇人在一起,还要给仇人生孩子!
她不能还手,喊不了也动不了,没人救她。
最后孩子也流掉了,血雨里只剩她一个人,像个女鬼,一个人坐在地上,世界在一点一点变黑。
那么可怕的梦,多么真实的画面。
夜清歌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她仰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离开水的鱼。
她的双手紧紧揪着床单,几乎要将床单撕裂,胸腔里的恐惧和痛楚足以让她崩溃。
已经回到了现实,她能动也能说话了,可是她不敢,她只是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看不见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窝一点热气也没有,身上也是冰冷冰冷的,她终于动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痛。
用力地又摸了摸,忽然觉得又很痛。
“妈妈,妈妈……”她一边叫着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看不见,刚下床就撞到了什么东西,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夜清歌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一边往前走一边两只手摸索着,可是她没有方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热水壶旁边,一脚把热水壶给踢翻了。
“啊——”她惊叫了一声,急忙往后退,可是热水壶里的热水已经流出来了,她一脚踩进去,烫得她又叫了一声:“啊——”
“清歌,开门!”霍行知应该是听到了她的叫声,在拍门。
夜清歌已经崩溃了,脑海里一遍遍闪过自己梦里的场景,耳边也是接连不断的哭声,还有骂声,夜安华在骂她,还有别人,全世界的人都在骂她。
“司曜,司曜,席司曜——”
她站在房间里,脚下是滚烫的开水,撕心裂肺地喊着心底的那个人的名字。
可是她忘了,是她主动离开了他的身边,所以此刻,他不在,他也赶不来。
霍行知就站在门口,听着她一声高过一声凄厉惨叫,一拳砸在了门上,心痛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不想夜清歌离开,可是她现在这样,根本就撑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到时候只怕不但孩子保不住,她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
心底像是住了两个人,一个要他放了夜清歌,一个叫他继续自己的计划,总有一天能重新得到她。
无论选择什么,最后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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