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和李力世等听说吴三桂已打到了湖南,都是一惊:这厮来得好快。钱老本低声道:我去问问韦小宝点点头。钱老本走到那守备身前,满脸堆笑,抱拳道:刚才听得这位将军大人说,吴三桂已打到了湖南。小人的家眷在长沙,很是挂念,不知那边打得怎样了长沙可不要紧吗那守备听他叫自己为将军大人,心下欢喜,说道:长沙要不要紧,倒不知道。吴三桂派了他手下大将马宝,从贵州进攻湖南,沅州是失陷了,总兵崔世禄被俘。吴三桂部下的张国柱、龚应麟、夏国相正分头东进。另一名大将王屏藩去攻,听说兵势很盛。川湘一带的百姓都在逃难了。钱老本满脸忧色,说道:这这可不大妙。不过大清兵很厉害,吴三桂不见得能赢罢那守备道:本来大家都这么说,但沅州这一仗打下来,昊三桂的兵马挺不易抵挡,唉,局面很是难说。钱老本拱手称谢,回归座上。天地会群雄有的心想:别让吴三桂这大汉奸做成了皇帝。有的心想:最好吴三桂打到北京,跟满清鞑子斗个两败俱伤。众官兵匆匆吃过酒饭。那守备站起身来,说道:掌柜的,我给你报了个好消息,这顿酒饭,你请了客罢。掌柜哈腰陪笑,道:是,是。当得,当得。众位大人慢走。那守备笑道:慢走那可得坐下来再吃一顿了。掌柜神色尴尬,只有苦笑。那守备走向门口,经过老翁、老妇、和病汉的桌边时,那病汉突然一伸左手,抓住了他胸口,说道:你去北京送什么公文拿出来瞧瞧。那守备身材粗壮,但给他一抓之下,登时蹲了下来,身子矮了半截,怒喝:他妈的,你干什么胀红了脸用力挣扎,却半分动弹不得。那病汉右手嗤的一声,撕开守备胸口衣襟,掉出一只大封套来。那病汉左手轻轻一推,那守备直摔出去,撞翻了两张桌子,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碗碟碎了一地。众官兵大叫:反了,反了纷纷挺枪拔刀,向那病汉扑去。病汉带来的两名仆役抬拳踢腿,当着的便摔了出去。顷刻之间,众兵丁躺了一地。
那病汉撕开封套,取出公文来看。那守备吓得魂不附体,颤声大叫:这是呈给皇上的奏章,你你胆敢撕毁公文,这这这不是造反了吗那病汉看了公文,说道:湖南巡抚请鞑子皇帝加派援兵去打平西王,哼,就算派一百万兵去,还不是咳咳还不是给平西王扫荡得干干净净。一面说话,一面将公文团成一团,捏入掌心,几句话说完,摊开手掌一扬,无数纸片便如蝴蝶般随风飞舞,四散飘扬。
天地会群雄见了这等内力,人人变色,均想:听他语气,竟似是吴三桂手下的。那守备挣扎着爬起,拔出腰刀,道:你毁了公文,老子反正也活不成了,跟你拚了提刀跃前,猛力向病汉头顶劈下。那病汉仍是坐着,右手伸出,在守备小腹上微微一推,似乎要他别来滋扰。那守备举起了刀的手臂忽然慢慢垂将下来,跟着身子软倒,坐在地下,张大了口,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被打倒了的兵丁有的已爬起身来,站得远远地,有气没力的⒑燃妇洌谁也不敢过来相救长官。
一名仆妇捧了一碗热汤出来,轻轻放在病汉之前,说道:少爷,请用参汤。老翁、老妇二人对适才这一场大闹便如全没瞧见,毫不理会,只是留神着儿子的神色。
徐天川低声道:这几人挺邪门,咱们走罢。高彦超去付了饭钱-一行径自出门。只见那老妇端着参汤,轻轻吹去热气,将碗就到病汉嘴边,喂他喝汤。
韦小宝等走出镇甸,这才纷纷议论那病汉是什么路道。徐天川道:这人撕烂那武官的衣衫,功力这等厉害,当真当真少见。玄贞道人道:他在那武官肚子上这么一推,似乎稀松平常,可是要闪避挡格,却真不容易。风,你说该当如何风际中道:不该走近他身边三尺。群雄一想,都觉有理,对这一推,不论闪避还是挡格,至少在他三尺之外方能办到,既已欺得这么近,再也避不开、挡不住了。徐天川忽道:我抓他手腕一句话没说完,便摇了摇头,知道以对方内劲之强,就算抓住了他手腕,他手掌一翻一扭,自己指骨、腕骨难保不断。
众人明知这病汉是吴三桂一党,但眼见他行凶伤人,竟然谁也不敢出手阻拦,虽然被害的是鞑子军官,终究不是众人平素的侠义豪杰行径,心有愧意,不免兴致索然,谈得一会,便均住口。行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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