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大夫人眉头轻跳,连桑桓也觉得有些过了。
尽管姜氏本意是如此,可这话从桑梓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丫头在田庄上过够了苦日子,必会想方设法留在府里,可没想到她自己竟然就把话给说绝了。
桑桓心下烦躁,一个秋姨娘哭哭啼啼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实在不想再打人骂狗让人看笑话。
孩子没了他也心疼,可梓儿主仆这才第一天回来,若就挨了打,她若执意要回祖籍,谁脸上都不好看,何况这丫头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更重要的是,那首童谣里的玄机,着实让桑桓心存忌惮,若她命里真有大富贵,他岂能让她轻易脱离桑家?
因此桑桓沉声道:“夫人何必跟个在田庄上长大的丫头一般见识,离家多年,她们在外面无人教导,不懂规矩也可以理解,以后慢慢教导便是,何必急在这一时?”
然后又转身对桑梓语气严厉的说:“既然回来了,那就要安守本分,为人子女理当在父母跟前恪己尽孝,切不可再小孩子脾气,动辄就说要回田庄上去的话。”
看大夫人的反应,桑梓便知道自己的话说到她心里去了。
她心下冷笑,面上却十分委屈的说:“父亲,并非女儿不愿在父母亲身边侍候尽孝,而是梓儿心中惶恐,这才回家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被人指责克死了自己的弟弟,若真如此,纵然父亲宽宥肯给女儿一方栖息之地,可女儿怎能心安理得住的下去,以后哪还有脸/面对秋姨娘?”
桑桓沉声道:“事情还未查清,你也不必着急表态,命数相克这种事情……”
大夫人怕他说出偏袒之言,不等他说完便抢先道:“老爷,这事其实并非秋姨娘妄言,年初我陪她去过附近的护国寺上香,那里的住持曾经提醒过她,说秋姨娘这一胎会和九月里的属虎之阴人相克,当时妾身回来之后,就将家里丫头婆子的生辰八字全都细看了一遍,并无相符之人,此事也就搁下了。
直到适才秋姨娘说见到梓儿身体不适,忽然就小产了,我这才想起,梓儿可不就是属虎,且九月里出生的吗?”
她这一说,桑桓的脸色就有些阴沉了下去,桑梓去看老夫人和秦氏,见她们皆不出声,并无袒护相助之意。
想想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人这时候也许不好说什么,但是秦氏不肯帮她,却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她就是想冷眼看看桑梓这丫头到底有多大能耐,若是头一天回府就被大夫人打压的抬不起头来,那她也犯不上去帮她得罪人,这府里,谁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大家都在等着看桑桓如何发落她,却见桑梓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说:“父亲,女儿有几句话想说,还请父亲耐心听完再责罚女儿不迟。
母亲说年初她便知道秋姨娘不可与属虎之人相遇,可是您的家书是二月份写的,想必要接回女儿之前,也曾与母亲细细商量过,难道母亲不知道梓儿是属虎之人吗,来去路途两月有余,为何不提前将秋姨娘妥善安置?
纵然母亲一时有所疏忽,那秋姨娘是有孕之人,家里忽然要添人,她有这么大的忌讳,难道也不为自己腹中的孩子着想,提醒下母亲早作准备吗?
女儿属虎这不是秘密,身为人母,怎可明知有人与自己的孩子相克而大意至此?
况且梓儿去拜见家中的长辈,秋姨娘也不是非要到场不可,她明知有可能会发生不幸,却不回避,倒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克死她的孩子了。”
这番话说完,在场之人各自脸上的表情皆有微妙的变化,纵然最后一句不中听,可众人却出奇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大夫人更是气愤不已。
这分明就是在说她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连庶出女儿的属相都记不住,对秋姨娘的这一胎也根本不关心,太过疏忽。
而秋姨娘自己也是,有着身孕的人,况且还只是个姨娘,不去也没人怪她,跑去凑什么热闹?
正沉默之际,桑梓又看似十分难过的说:“父亲,倘若女儿知道自己的属相与秋姨娘腹中的孩子相冲,那么梓儿宁可等姨娘平安生下孩子再回府。
梓儿在田庄已经过了七年,也不差这几个月,都是那群奴才思虑不周,没有将家中的情况说清楚。”
大夫人一时气结,想这丫头哪里是在说那群奴才思虑不周,分明就是在含沙射影的说她做事欠考虑。
一番话说下来,似是谁都有责任,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倒成了最无辜之人了。
“说的是,是你母亲和秋姨娘虑事不周,这事不能全怪你。”
桑桓神色凝重,明显有些不悦,对这命数相冲之事,多少还是有些犹豫,他自然希望接回来的是个可以帮着桑家飞黄腾达之人,而非命数不祥的克星。
大夫人看出了他的心事,暗中露出一丝阴毒的笑意,走过来劝道:“老爷,妾身的意思是,找个人来给梓儿看看八字,不管这次是不是她冲撞了秋姨娘腹中的孩子,让人看过之后才能安心不是吗?
护国寺的大师说咱们的三个女儿个个都是富贵之相,事关桑府荣辱和老爷以后的仕途,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任何差池。”
她这话说的虽隐晦委婉,但在座的却都听明白了,大夫人是怕家里来了一个命数不祥的克星,带累桑府的名声和三个女儿的大好前途。
见桑桓就要点头答应,桑梓心中大惊,至此才想明白,原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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