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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四节课铃声打响的时候,二班总算盼来了维修师傅,同学们兴高采烈的往外走,觉得吃完饭能有个完美的午睡了。
肖瑜揽住简言之的胳膊,说:“我昨天晚上量体重,发现我瘦了三斤”
言之轻笑,但没等她说话,就从后面传来一声贱笑:“恭喜啊,现在127了?”
一回头就看到魏白躲在廖哲西的身后,探个脑袋笑,扬帆和陈子峰也哈哈大笑,几个人勾肩搭背狼狈为奸。
肖瑜咬牙切齿,“你们都瞎了是不是,就你有嘴,一天吧吧的”
说着她就去打魏白,魏白蹦跳着跑开,闹作一团。
廖哲西避开他们,走过来问言之:“中午去哪里吃”
她偏头想了想,苦恼的锁眉,每天决定吃什么真的是最困难的时刻了,“我还没想好”
“你快想啊,你想好了告诉我,我一会儿就推荐给他们”
言之嘴角弯起,侧头看他,天杀的觉得他有点可爱。
再转过头时,她看到校门右侧站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下的五官本是端正,但眼窝深陷,精神明显不济的模样。
言之的笑容渐渐敛起,眼神愈发淡漠,她站在校门口,当空阳光洒在她身上,她却只觉得阴冷。
那个男人喊出了她的名字,言之眯起眼睛,他微偻的脊背有些陌生,陌生到,上一次他出现在学校的门口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良久,她动了。
她自然的迈开步伐,嘴角重新带上惯有的笑,但廖哲西本能的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脚下一动,想要跟上去,却被肖瑜挡住。
肖瑜注视着言之的背影,眼神情绪不明,她说:“她不会希望你去的”
学校附近有一个家常菜馆,其实很少有同学会来,因为这里的菜量不小,价格对于学生来说也不算便宜。
言之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踏进这家菜馆,但此刻,她是这里为数不多的顾客。
她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算一算,大概有两年没见了,连她离开江城他都没有来送她。
可她没想到再见面他会变这么多,他明显的消瘦,穿的是以前的衣服,肩线都耷拉了下来。
言之有些酸涩,她仔细的打量他,却看到了他脸侧的伤疤,垂下眼睫,眼底的波涛汹涌没有任何人看得见。
“怎么突然来这边了”言之率先打破安静,筷子动了两下,夹了几粒白米饭进嘴。
简父给她夹了一块肉,那只手握筷的姿势不稳,皮肤尤其粗糙,不复被深埋记忆中的温暖。
“想来看看你,怎么样,还习惯吗在这边?”
她点了点头,说:“挺习惯的”
空气再一次安静下来,他们有最浓的血缘关系,但隔着世上最远的距离。她想问问他怎么瘦了这么多,也想问问脸上多出来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可话头在舌尖滚了一圈之后,又咽了回去。
左右他不会告诉她的。
“嚓”
打火机在对面亮起火光,呛人的烟味袭来,言之不适的皱了皱眉,随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快上高三了吧,你也别太累,多注意休息,你太瘦了,还爱挑食,得多吃点”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言之怔忡着抬头,对面简父的面容隐在缭绕烟雾的后面,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他继续说:“有空多回去看看你爷爷奶奶,他们都念叨你呢”
言之嗯了一声,脑中不断猜想他来的目的,把各种各样的念头都过滤了一遍,但都逐个被推翻,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很淡。
“你不用担心我,你就好好学习就行,考个好大学,你爷爷总和那些老头子说起你,说你以后肯定有出息,你别让他失望”
他说话时目光不离她一分一毫,像好久不见的打量,也像即将分别的不舍。
言之想说,你口中的老头子都是文坛上的泰斗,都是一生为中国文学事业奉献自己的人,如你的父亲,我的祖父,这些一生廉洁、古稀之年隐退的大家,我幼时仰慕而敬佩的人,而今却被你区区三个字囊括。
想到这里,言之微咬下唇,但她一如往常的选择了隐忍,她说:“好”
她与简父的目光相对,一个平淡如水,一个浑浊晦涩,方一触即,对方像被烫到一样挪开了自己的目光,掩饰性的把手指间的烟头戳在了桌面上。
言之手一动,默不作声的用纸巾把桌了进去。
外面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吃过饭的学生打闹着往校园里走去,勾肩搭背欢声笑语,她觉得她和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和这些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少年少女。
简父深吸一口气,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说:“该回学校了吧,走吧”
言之皱眉。
不对劲。
大老远来找她就只为了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吗,还是找她只是个幌子,他想去见妈妈?
她胡思乱想着,心神不宁的应他,他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都是□□,每一种可能性都会让她心惊肉跳,如果他要去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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