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一辈子啊,”热拉尔似笑非笑,“可是这样未免太无趣。”
“那你想怎样?”
“这位小朋友的那个……是叫电子游戏机吗?就是那玩意儿忽然给了我灵感。”
“什么灵感?”
唐一霆看着他问。沈重九也从游戏里抬起头看他。
“就是……”热拉尔笑着,欲盖弥彰地说,“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纸飞机(五)
春天是最适合来大草原旅行的季节,虽然飓风、干旱和暴雨时有来访,但总有些东西能够让你忘记它们的存在,比如英姿飒爽的牛仔,比如穿山越岭来到这里的野牛,比如像是要绵延到世界尽头的麦田。
享受着路途中悠远苍茫的景色,听着唱机里世纪巨星激昂嘹亮的歌声,白可不自觉的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身体。
似乎她对这片广阔平原的认识,都是在出逃的路上得来的。认识唐一路之前,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嫁给他之后,每天面对的只是那不到百平的一方天地。
现在,她能够理解书上说的了。她理解为什么西班牙人和法国探险家,以及后来的印第安部落,都疯狂地想夺得这片土地。
“嘿——”
正对着后照镜修眉毛的贝莉忽然大叫起来,她扭过身跪到座椅上,对着天空挥手。那里有一架喷洒着农药的飞机从路边的麦田上俯冲而过。被飞机掀起的强大气流吹起贝莉的裙子,她非常兴奋地模仿起《七年之痒》里的玛丽莲·梦露,颤抖着肩膀笑得更加大声。
无论是天气还是安非他命,都让她心情愉快。
原本白可坚持要走35号公路横穿堪萨斯让她非常恼火。因为35号公路正好穿过威奇托。
威奇托,就是她罪孽深重的代名词。一靠近这个地方,她就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瞪着她、谴责她。所以当她一看见威奇托的路牌,便立刻取出两片安眠药吞下。
正如她所希望的,等她醒来,她们已经驶离了那座城市。
修完眉毛,她开始修腋毛。连续好几天赶着逃命,她的腋毛已经稀稀疏疏地长出了一些。她拔出一根就竖起镊子,让风把细长的绒毛吹走。
“你要拔腋毛吗?”她说着,把白可靠近她的一只胳膊抬起来。
“哦,你们亚洲人真好。不像我们,浑身上下都是毛。”她说,“你平时都是怎么除毛的?”
“都是一路帮我弄的。”白可答。
“谁?”贝莉惊讶地挥舞着镊子,“你是说你丈夫帮你除腋毛?”
“嗯。”白可点头,不觉这有什么不妥。
“狗屎。”贝莉没来由地就想咒骂,骂完又说,“不会连内裤这些都是你丈夫帮你洗吧。”
“刚开始都是我自己处理,但是自从我流产,哦,不是。是自从我宫外孕被切除输卵管后,他就不再让我碰凉水。”
“不碰凉水,那你在家做什么,扫地?”
“是他在做。”
“做饭?”
“也是他做的。”
“那除了这些你还负责做什么?哦,我知道了,”贝莉自问自答地说,“你负责做 爱。”或许是被自己的答案气着了,她又转头骂了一声:“狗屎!”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气什么。
“你说‘狗屎’的时候,样子很帅。”白可一脸诚恳地说。
“切。”贝莉不屑地看向窗外。一辆车飞快地擦着车门驶过,她这才意识到她们行进的速度很慢。她等不得这么慢悠悠地闲晃,拍拍白可的肩膀催道:“你没吃饱吗,开这么慢。”
“我还不太熟练。”白可傻笑说。
贝莉扔掉镊子拍着车门说:“停车停车,让我来开。”
“不、不用了。”白可开始结巴。
“停车停车……”
她不停地猛拍着,忽然,一辆自行车从手边窜出,呼地一声冲到前面。车的轮子在半空中刹住,整辆车,连带车上的人狼狈地一头栽到地上。车上的人被甩出去时非常滑稽地翻了个跟头。
车前扬起一大片尘土,贝莉指着地上的男人癫狂地大笑,连拍车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坐在一旁的白可紧紧抓着方向盘,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贝莉笑得要断气时,男人爬了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背包,掸了掸身上灰尘,摘掉透明的防护眼罩,静静地站在原地。
“哦,上帝!”贝莉看清男人的长相后惊叹,“哪来这么帅的男人。”
事实上男人不仅面容英俊,身材更是颀长,紧身的白色t恤突显出他胸前的肌肉线条。合体的牛仔裤衬得双腿匀称结实。连经历过无数男人从而养成了挑剔眼光的贝莉都不禁想称赞,这简直就是头牌牛郎的料。
“他在看我?”贝莉有些得意地问。她装作无意地碰到他的目光,很快便转开,这样连续多次,她发现那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心中开始纳闷。
“他干嘛一直看我?”她转向白可道。
白可用目光提醒她看身后,男人在她说话时慢慢向她们走过来。
他在车旁站定,微笑着对贝莉说:“教皇大人。”年轻的声音,清澈而温和。
贝莉愣了三秒钟,眉头慢慢纠结在一起,她捂住嘴,弯下腰,状似非常痛苦地呻吟了句:“狗——屎——”
白可轻轻推她,提醒她赶快和多年未见的人说话。
“你,是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去找他的,是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的贝莉抓住白可质问,以逃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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