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捂着吃惊得合不拢的嘴巴。
“怎么?你认识他?”洛奇感到一些意外,他当然知道自己锁尸绳上挂着谁的死人头和谁的断魂灯。
“叫……汎……尘……的……人,应该有很多,对吗?”夕瑶眼里闪着泪花,期待洛奇告诉她,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汎尘。
会有重名,甚至连出生和死亡日期都相同,所以审判者会前来确认,而他们找到的人,并开始观察对方,十之**就是那个人,不会出错。洛奇说道,“有重名,但是叫汎尘的,只有一个人,他可不是一般人,哪里有人敢取和他一样名字的人。”
洛奇摘下最暗的那盏断魂灯,看了看,说道,“快了,还有六年,在我们这个世界,时间过得很快,就是一晃而过的事。”
“六年?”夕瑶重复了一遍洛奇的话,她记得这两个字,她从吉宝口中听说过,她当时还不懂,不知道六年是指什么。
“嗯哼,没错。”洛奇的眼角微微上扬。
“我是个意外,是吗?”
“是的,并且是唯一的意外。”这正是洛奇打算继续观察夕瑶的原因,他得弄清楚原因。
夕瑶想,她是个意外,那么汎尘也可以是个意外。前一刻,她连死都不怕,那是因为她对生活绝望了;后一刻,得知汎尘快死了,她隐约觉得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意义,或许可以救他,那个经常出现在她梦里的少年,那个刻在她心脏上的人。
“不行,他不可以死,他不能死……不行,我得做些什么,我要去阻止……”夕瑶机械地念着,失魂落魄地跑出门。
“没人能阻止死亡,就连死神也不能。”洛奇说着便收回锁尸绳,最终恢复成一条平常的丝状物,系回腰间。
夕瑶再次来到七岭山,却找不到想见的人,她坐在平坦的岩石上,旁边是夏夕澈写的字,二十多遍“对不起,夕瑶”。
夕瑶最后悔的事,汎尘还是夏夕澈的时候,她却没有承认自己爱他,他明明离她那么近;夏夕澈变回汎尘,她终于承认自己的心意,他却远离了她,仿若隔了一个世纪。
洛奇见夕瑶一直傻坐在那,好奇道,“你不是准备去拯救他吗?”洛奇说到“拯救”两字,忍不住讪笑。
夕瑶反问道,“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直到把我的人头挂在你的锁尸绳上吗?”
“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挂上便是。”
“你若已死,我何必再杀你?你若没死,杀你这笔账就要记在我头上,我何必冒这个险?你又不是我非杀不可的人。”洛奇的职责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审判。
“你如果一直都弄不清我这个‘意外’,是打算跟我一辈子?”
洛奇最怕这个结果,他却不得不如她所说的那样去做,因为他没有选择,他是签过死契的人,必须忠于自己的职业。
夕瑶意外地发现,她似乎说中了,她灵机一动,说道,“你说汎尘在你们的世界很有名气,那他应该就在你们的世界里,你带我去你们的世界,让我找到他。”
“我为什么要按照你说的去做?”洛奇觉得很奇怪。
“因为我会帮助你,我找到他,想方法救他,说不定跟这个‘意外’有莫大的关系,解决了‘意外’,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不是吗?”夕瑶很聪明,她说的没错。
“但是你会死透,至少,你现在还算活着。”洛奇是见惯死亡的人,他见过无数血腥的场面、惨不忍睹的尸体,他能欣然接受悬挂在他锁尸绳上的死人头,却无法理解一个难得还活着的人放弃生存的奇迹。
夕瑶伸手抚摸岩石上的字迹。曾经她以为爱情是争夺战,崔哲楠背叛她,她就会想方设法报复他,他毁了她的爱情,那么她也要彻底毁了他的安宁。或者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如果她得不到,那就亲手毁了它。最后她才知道,那样得到的结局,残酷到超乎她的想象,害人害己。如果那时她选择释怀,不去理会是非,而是多在意一些身边的人,此刻的她会不会就不再是孤身只影、孑然一身?
“与其毫无意义地苟延残喘,不如换他好好活下去。”夕瑶的爱情观早已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人都说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也许就是在说她,她什么都没有,她失去了一切;或者说,她从未得到过任何东西,所以不懂珍惜,偶然真切地得到了真心,虽然短暂,却无比深刻。
“随你。”洛奇更在意自己的任务,他可不想再继续做一个见习生。
“启程前,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吗?”
“随你。”
夕瑶吻了一记夏夕澈亲手写的字,有点心酸。
夕瑶来到山下的小镇,走进一家服装店,没什么好看的衣服,她原本想选一件特别漂亮的衣服,毕竟是自己最后一件,连尸体都会穿着,陪着一起腐烂。
“我想我的尸体一定会生我的气,怪我都没来得及给它准备一套漂亮的衣服。”夕瑶尴尬地说道。
洛奇觉得这个女孩很奇怪,也很特别,她脸上总是浮现各种难以形容的神情,仿佛心里藏着很多难以启齿的秘密,压抑着很多事,那些情绪折磨着她,逼迫她,使她看上去十分疲倦。洛奇突然有点心疼她,也好奇她都经历了哪里事,导致她变得如今这般憔悴。
夕瑶最终选了一套简单的衣服,一件白色衬衣,一条咖啡色的短裙,她把衣摆塞进裙子,她站在镜子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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