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潜逃者
说话间孙九爷已经吐完了,又被胖子架回来重新坐下,他已醉如烂泥,连神智都有些恍惚,坐在席间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他脑中在想什么,竟似鬼使 神差般莫名其妙地嘟囔起来:好个大王,有身无首;娘子不来,群山不开;烧柴起锅,煮了肝肺;凿井伐盐,问鬼讨钱;鸟道纵横,百步九回;欲访地仙,先找 乌
注:老九不能走智取威虎山中的土匪头子座山雕,手下有八大金钢,打入土匪内部卧底的杨子荣,被排在了第九的位置上,故称老九,座山雕挽留杨子荣的时候,曾经大呼老九不能走。
我听孙九爷口中所言半文半俗,象是古诗,又象是顺口溜,而且内容离奇,一时间难解其意,直听到欲访地仙四字,心中方才醒悟:多半是寻找地仙古墓入口的暗示
这时胖子在旁说道:这孙老九,不会喝就别喝,你能有胖爷这酒量吗你瞧喝多了就开始念三字经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赶紧把胖子的嘴按上,支起耳朵去听孙教授酒醉后的胡言乱语,可他说完欲访地仙,先找乌就再没了下文,伏在桌上昏睡不醒,口中再也不说什么了。
我心痒难忍,恨不得把孙教授的嘴掰开,让他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再说一遍,关键是那句:想找地仙墓封王坟要先找到黑什么开头的几句我没仔细听,现在想想,好像是什么好娘子给大王煮下水
杨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她说:不是什么好娘子煮下水,孙教授刚才说的应该是好个大王,有身无首;娘子不来,群山不开;烧柴起锅,煮了肝肺;凿井伐盐,问鬼讨钱;鸟道纵横,百步九回;欲访地仙,先找乌
我赶紧把这几句话记到笔记本上,看来孙九爷还有些关于地仙古墓的资料藏在肚子里,他情绪激动多喝二两,这才无意间吐露出来,他这几句不囫囵的话中究竟有什么哑谜我们根本无法理解。
杨说:好个大王有身无首想来王字无头,正是个土字,会不会是个藏字谜暗示着地仙古墓中的秘密娘子不来,群山不开,这句又是藏的什么字应该不是字谜,后面几句都拆不出字来。
我此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有身无首的大王谁是无头之王开山娘子又是谁这第一句都想不明白,后面的暗示自然没有了头绪。
胖子说:待胖爷去找杯凉水来,把孙九爷喷醒了,再严加拷问,如果不肯说实话,咱就得给他上手段了,什么辣椒水、老虎凳之类的狠招,都往他身上招呼,大刑伺候。
我摇头说:咱们这不是渣滓洞白公馆,孙教授也不是被捕的革命者,怎么能对他用刑我看今天就别折腾他了。一会儿咱们吃完饭,就把他带回家,等他清醒了再问不迟,量他也不敢有所隐瞒。
随后我们三人满腹疑问地吃了饭,由杨付了钱,带着孙教授回到我住的地方。在院门口,孙教授迷迷糊糊地问我:嗯这是哪里别让我去农场,我不是右派,不是叛徒,我没杀过人
我安慰他道:放心放心,不会武装押送你去劳改农场,您看这是到我家了,这地方叫右安门啊,被打成右派也不要紧,不管是哪国的右派,只要住到这 右安门一发的安稳了。我心中却疑惑更深,心想:孙教授杀过人他杀了谁他脾气虽然不好,却不像是能杀人的主儿,杀人不是宰鸡,那可不是谁都有胆 子下手的。
胖子不耐烦等孙教授酒醒,到家后便去潘家园练摊儿了。下午的时候,我和杨见孙教授清醒了,就给他倒了杯热茶,我把房门关上,搬了 把椅子坐到他面前,单刀直入地说:九爷,实不相瞒,您刚才喝高了,把当年杀人和当叛徒的事都说出来了,可是以我的眼光来看,说您爱慕虚名不假,但要说您 是杀人犯,打死我也不肯信,我估计您一定是被冤枉了,不妨把这些事的来龙去脉,给我们讲讲。
我又拍着胸口向毛主席保证,这件事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肯定想方设法还您一个清白,万一力所不及,今天听您说的话,我和杨都烂在肚子里,再不会向外人吐露只言片语。
孙教授自知酒后失言,但看我和杨神色诚恳,只好把他在文革时期遭遇的经历说了出来,想不到竟然也与那地仙古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孙教授想找地仙古墓,其中八成的原因是与他当年在劳改农场的经历有关。
文革的时候,孙学武受到冲击,由于人缘不好,遭到诬陷,刚开始被人指控有生活作风问题,后来不知哪个小人出首,给他扣了顶革命叛徒的帽子,公审 大会的时候哪由得他自己辨解眼看被五花大绑拉到刑场要就地正法了,幸好他的老同学陈久仁,也就是陈教授挺身作证,证明孙学武觉悟很低,根本就没参加过革 命,所以谈不上是叛徒,这才让他躲过了一劫。
后来孙学武和陈久仁这对难兄难弟,都被下放到陕西的果园沟,进行劳动改造。果园沟其实根本没果园,而是一处开石头的采石场,陈久仁一介文士,抡 大锤凿石头的活哪受得了没出半个月身体就垮了,幸亏家里托了关系,开了个胃里长瘤的医院证明,把他接回北京治病,这才没死到农场里。
但孙学武就没人管了,他孤家寡人,老婆早就死了,没儿没女,又没路子,只得在农场里一天接一天的苦熬,好在他身体素质比较好,解放前干过农活, 从事如此沉重的体力劳动,短时间内还能顶得住,但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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