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王老子
秦四眼这大帽子一扣,我说什么都是白搭。胖子表示桥归桥路归路,能帮的我们义不容辞,只当还你们的人情债,可要是签合同按手印把兄弟卖给你们当掌柜 的,那我可第一个不答应。秦四眼不断地向我们保证不是关于遗嘱的问题,可又不肯透露半点风声。我们被他吊了一路胃口,终于回到了唐人街上的一源斋。
还没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店门口有几个伙计正在洒水,大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熏得焦黑,进门之后发现里边更惨,东西碎了一地,不少人都挂了彩,薛二 爷在天井里边组织了一个医疗小分队,正在给受伤的人处理包扎伤口。我一看这是给人砸了场子,迎上去问:薛二爷,您没碰着吧
老头脑门上绑着一根五彩绳,见我来了,一把抱住我大声哭喊道:少东家,这次你可走不得了。你爹他老人家在天上全看着呢我心说这次唱的又是哪一 出我爹他老人家天天在家唱沙家浜,好得很,怎么被你一哭就上天上去了。薛大叔在我耳边低语:里面有人,一切看我眼色。说完继续号啕大哭。
薛老二,你就别演了。这小子横竖怎么看都不像老鬼的种。来人啊,招牌卸了。
一个穿着青衣马甲的老人一边抽着烟斗一边从内堂走了出来,两眼精光四射,整个人不怒而威,后边跟着四个精壮的汉子。有几个伙计见他出来,都不住地打起战来。
薛大叔朝我挤了一个眼色,回过头去对他说:王老板,我们少东家已经回来了。您要有什么话可以跟他聊。我被薛大叔一把推上前,差点儿撞在那位王老板的胸口上。马甲老头吐了一口烟,挑眉道:你,真是老鬼的徒弟
我最讨厌别人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态度,挺起腰板,拿眼角瞥了他一眼,学着桑老爷子的语气反问道:放肆,一源斋是你们这些人撒野的地方吗你当自己是什么人
那老头哼了一声,沉声道:怎么,老鬼没告诉过你,遇到天王老子要跪地叫一声师伯吗
我心想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老怪物,居然一上来就敢摘一源斋的招牌。按雪莉杨的说法,一源斋怎么着也算是地方一霸,为何会被一个小老头子逼到这 步田地,难道桑老头死前欠了人家一屁股债,这位是来讨债的阎王正想着,薛大叔已经走到我身边,对那个趾高气扬的天王老子说:王老板,我们新掌柜刚从内 地赶过来,上一代的事他还不太清楚。咱们不妨进去慢慢谈。
哼,我看他是老糊涂了,临死还认个徒弟回来跟我作对。
王老板,您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来来来,里边请,咱们边喝茶边聊。我们少东家这次特意从大陆带了上好的普洱回来。他一边说一边把我推了下去,秦四眼 立刻拉着我往后院走:哎呀,掌柜的,你说你把茶放哪里了,我也找不到,你快跟我看看去。薛二爷您招呼着,我们一会儿就来。
秦四眼把我和胖子带到后院里的小屋子里,关上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二爷关照得对,幸好没跟你串词,要不然早穿帮了。
胖子早就憋坏了,见四下没人立刻问道:我肏,这什么情况。老胡怎么成死鬼的徒弟了,那老王八谁啊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要不是你硬拦着,老子早就上去抽死丫的了。妈的,胖爷打娘胎里出来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秦四眼给胖子倒了一杯水:胖爷您息怒,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着坐到我跟前,严肃地说:天王老子王浦元。华人商会的会长,也就是江湖上说的大龙头,胡爷,这其中的意思您应该明白了吧
我说我明白,不就是个老土匪吗我们躲这儿干吗,按胖子说的出去抽死他才是硬道理。秦四眼摇摇头:一般的黑社会也就算了。可这位王老板是桑老先生的师兄,两位老人家还有一笔五十年前的账要算,请胡爷您务必担待着点。
原来桑老头和王老头年轻的时候,是同年同月同日同一时刻拜入师门,本来应该是相互扶持的师兄弟。可常言道,一山容不得二虎,两人打初一见面的时候就对 不到一块儿去,斗了一辈子的气,就为争一声大师兄的称呼。后来王老头被家里招回了美国接受家族生意,桑老头继续在国内作威作福,还曾经当过孙魁元的参 谋长。我一听就明白了,孙魁元何许人也,那就是东陵大盗孙殿英,盗掘慈禧墓的主凶。难怪桑老爷子后来要避走他乡躲到美国来,难保不是为了逃脱当局的通缉。 秦四眼继续说道:桑老先生初到美国的时候,全靠王老板不计前嫌在暗中提携才能顺利扎根立足。可以说一源斋能有今天的风光,其中少不得王老先生的辛 苦。
我说那不是挺好的,两老头化干戈为玉帛,没事出来斗鸟喝茶,叙一叙兄弟情义。怎么现在桑老头刚死,他就要砸店,别不是思念故友,脑子烧糊涂了吧
秦四眼摇摇头:要怪就怪两老头都是倔脾气。到最后还是非要争那一声大师兄不可。你是不知道,当年唐人街上被他们折腾的,直到特区高层出面才把局 势暂时压了下来。桑老先生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生出了归国的心思。这些年来他看着对手儿孙满堂,自己孤家寡人很是落寞。我想他这次回国除了散心,多半也是寻 找一个能托付家业的可靠之人。要不然,怎么会在最后关头把一源斋交到你手上呢。
我一看这是要我独挑大梁,急忙说:这些都是你们一源斋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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