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想到这些,靳筱用餐前特地审视了一下餐桌,她的神情十分严肃,很有点女王阅兵的意思,仿佛这碗胡萝卜关乎着她的话语权。自古君王都要同最细小的礼仪计较,从而维护君威,她从胡萝卜着手,也十分妥当。
好在她的话语权是被维护了的,餐桌上果然没有出现那个碍眼的小钧瓷碗——通常放她最讨厌的东西。
靳筱满意地点点头,开始执箸用餐,这一餐饭吃的她神清气爽,连笋似乎都比往日有滋味些,甚至连她素来不爱的熏肉,她都多吃了几口。上一回她这么有胃口,还是跟先生谎告了病假,偷偷去城北喝羊肉汤的年岁。
可等靳筱揉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着餐厅的时钟开始往九点走,又觉得十分心虚,并不敢回卧室等四少回来。以靳筱的胆量,实在难保四少稍稍威逼利诱,她便缴了所有械了,她这样想着,又换了方向,往四少的藏书室走去。
藏书 做戏(民国/甜宠) ( 冬日樱桃 ) 原創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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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寻常读些情爱故事,无非是被嘲笑几句没有头脑罢了,但古往今来,若去读了兵法和政论,却往往被看作乱了纲常的事情。林黛玉看《西厢》不打紧,但若是把《资治通鉴》挂在嘴边,兴许就打紧了。
放到今时今日也是一样,哪家的小姐满嘴民族民权,家人仍要捂紧了嘴,怕吓走了未来的新郎官,学生运动开始兴起的那几年,隔壁班的女孩偷偷带了传单回家,第二日便退了学,家里人说是不敢再让她读下去了,早些嫁人才好。
靳筱这种家境的,并进不了最好的学堂,自然学堂的同学,也是同阶层家境的女子,无法与信州城一等一的女子中学相比。听闻那里的学生自治做的很好,女子也能自由演讲。说来也好笑,仿佛这世间的自由,都是最自由的那群人在争取。
是以哪怕是嫁了人,杂志可以无限量地订阅,有些书籍却不适合靳筱自己去买。周青上回不过寄来一本小说,四少便老大不高兴,若靳筱真去研究起苏维埃的政体,美利坚的分权,四少指不定要如何同她置气了。
可靳筱仍能找到书看。四少自己藏书室门类繁杂,虽不知道他是不是本本都看了,可有些晚清翻译的版本,都能在那里找到。靳筱轻手轻脚地探进四少的藏书室,她上回只看了一点点《群己权界论》,四少便回来了,如今正好可以将余下部分给读完。
她这样轻轻拉了灯,顺着上回的记忆去找,似乎那书是被她藏到了那一大摞子《永乐大典》的后头。可这回却怎么也找不着了,靳筱又开了旁边的一扇书柜,往深处翻,摸到了一处冰凉,抓过来看,居然翻出了一小坛酒。
靳筱掂着那一小坛酒,十分新奇,她这位夫君,平日里连情爱小说都能同她聊上两句,上回提到几本译著也皆有涉猎,想来这藏书室的书,他是真的看了的,却不知道,里面竟然藏得有酒。
四少平日难道是要一边喝酒一边看书的?靳筱实在难以想象那该是个什么样的情境,平日里四少批阅公文,也是正襟危坐的,他一手字十分好看,自然衬的他更加正义凛然。
喝酒阅卷,那是诗仙才做的事情。
靳筱摇摇头,又往里翻了翻,却冷不丁碰到了最上面的厚书,洒落了一地的报刊杂志。
她看那杂志落在地上,露出了某一页的广告美女,还以为四少同她一样,喜欢鸳鸯蝴蝶派,可再仔细看了封面,才发现不同。
若只是《民报》、《大公报》也便罢了,四少的这摞报刊里,还有《工人画报》、《国耻画报》、《反帝画报》,靳筱越翻越心惊,直到看到了几大本《新青年》,看日期,都是近几个月的东西。
军阀割据,颜家的势力恰巧比邻着桂系,越往南,思想就越激进。四少这类书,就好像是乾隆看起了《人权宣言》,实在让她心惊肉跳。
自俄国变了政体,连天平天国都有人去往俄派的渊源里去联系。可世间哪来什么全然正确的革命者,揭竿而起的兴许能翻天覆地,收拾烂摊子,稳住局势的又是另一群人。想来四少也通晓这个道理,可他一边下了禁令,不许她读这些书,一边自个儿偷偷摸摸地读,靳筱惊恐之余,又十分生气。
如此她干脆大着胆子开了那一小坛酒,四少每每不许她与周青往来,说周青“赤色”之类的话,她都忍了,如今可算抓住了他的小辫子,靳筱往日不敢出的气今日有了发泄口,便鼓了勇气去翻平日里不许她看的那些书报,总归这些书可不是她买的,禁书配禁酒,让她豪情万丈。
颜徵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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