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终于伸手拽住眼前人的衣领,眼睛睁着,焦距却涣散,“闻人臻?”
他低眉敛目,本帮她顺下长发的,没想到忽然闻此言,他的手,陡然停在了半空,半晌没有垂下来。
他掀了掀嘴角,没接话,心头耿了一团气儿,咽不下,吐不出,他帮她摆弄了这么久,她却后知后觉到了这地步,若非是自己,而是别的男人,她是否也是这般任人摆弄,由着别人帮她换衣服呢?
该死的,她总能轻而易举勾起自己的情绪。
就算生了病,这也不可原谅。
两人的对视犹如一场静音电影,风平浪静却又波涛暗涌。
只是他不确定,她是否意识到了自己在生气。
“闻人臻。”
她又忽然低低唤了一声,生病中的她,没了一贯的清冷,那张脸,显得异常纯良。
他恼恨地想,他这是在跟生病的人较什么劲呢?难道因为自己也生病了的缘故吗?
强硬地将她扯入自己的怀抱,双手霸道地圈着,“笨蛋。”他无奈地叹息道,不知道在说她还是说自己。
“闻人臻,你才是个笨蛋。”
闻人臻一怔,挑眉,季璃昕这么轻易就表露情绪真是难得,而且这狡辩,怎么说的,他不由轻笑出声,竟然觉得有些可爱,她没生出丝毫的反感来。
“傻瓜。”
他换了一个词,隐约期待起她的反应来。
“闻人臻,你才是个傻瓜。”
他想,他有指出她是傻瓜吗?这女人,意识薄弱得很,竟然一厢情愿地认定他就是在说她。
还有,他再一次意识到,生了病的她,确实浑身洋溢着一种名为不可理喻的可爱。
他忽然心里浮现一个古怪的念头,虽然有些卑鄙,但是他却有着一种没来由的冲动,隐约的,还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圈着她身子的手,微不可见地开始颤抖。
“小昕,你喜欢闻人臻吗?”他将嘴唇移到她耳边,声音有些沙哑。
问出口之后,墨黑的眼睛直盯着她,心跳骤然剧增,心里头开始浮现紧张,手心有了湿汗。
“不反感。”
她呢喃着道,声音极其低微。
他的眼神暗了暗,渐渐地,又浮现了点点欣喜之光,径自理解为不反感就是喜欢。
“讨厌。”
她焦距涣散,闷哼一声,又补充道。
他点滴的欣喜之光,又在瞬间暗淡了。
她竟然说讨厌。她讨厌自己。
该死的。
这个女人,竟然说讨厌自己。
“不准讨厌我,”他一字一句重复,墨黑深敛的眼眸变得复杂难测,悠然转冷,“因为……只有我才是你要的。”最后的一句他说地异常轻柔而肯定。
季璃昕其实根本就没有意识自己在说什么……
这边僵持不下,气氛有些异样沉闷,沈童的到来,刚刚好,没让异样继续蔓延。
沈童看到闻人臻这张脸,笑了出来,昨晚夜色黑,加上没这么肿,今天看,另有一种感觉,那是一种名为滑稽的狰狞。
“童,你去婴儿房将灏灏给抱来。”
“嗯。”
沈童乖乖照办,因为某人被自己笑得不痛快了。
沈童将灏灏抱出来的时候,闻人臻蹙了蹙眉,“奶瓶奶粉跟尿不湿也给带上。”
当沈童折回去将那些东西都备齐的时候,闻人臻这边也收拾妥当了。
一行人要去医院,沈童还算有先见之明,让沈狐也跟来了,沈狐开着车,沈童抱着灏灏坐在副驾驶座上,而闻人臻抱着季璃昕坐在后面。
住的自然是高干病房,套房式的,闻人臻这副尊容,自然是没有出面,一切都让沈童去弄。
沈童抱着灏灏在沙发上坐了起来,翘着二郎腿,指派沈狐去,反正小狐狸也跟来了,闲着也是闲着,他向来喜欢对人才充分利用跟压榨。
沈童这人,还是极其护短的,自己对小狐狸可以呼来呼去,但是却容不得其他任何人欺负小狐狸。
沈狐自然是知晓少爷跟三少的交情的,对其吩咐自然是不敢怠慢分毫的。
季璃昕一路头重脚轻昏沉着,也没见清醒,护士量体温的时候,果真很高,三十九度半。
护士的手不小心碰到闻人臻的,“先生,你也发烧了。”
这位先生身材高大,气质也不错,就是这张脸,有点骇人,就自己的专业知识看来,这位先生这张脸原先应该不是这般可怕的。
沈童一愣,“闻人,你也发烧了?被传染了还是怎了?”
沈童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怎么这两个人……
闻人臻伸手按了按眉心,太阳穴也有些酸痛,开了口,声音却极其哑然,“童,麻烦下你帮我照顾下灏灏。”自己多半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
“闻人,你真发烧了。”
沈童上前,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温度虽然不至于三十九度半,但是应该也发烧了。
“李医生,你也给他看看。”
沈童知道闻人臻讨厌医院,也不喜欢医生,但还是郑重嘱托道。
“童,我想躺一下,你帮我照顾灏灏就行了。”
沈童看不过去,这人是想逞强。
“不行,病了要及时医,你们两个都要快点好,灏灏太小,我可是照顾不来的,我也不打算当长期保姆。”
沈童忙申明立场,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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