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很有可能。
正当她要转出卧室的时候,忽然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应该有人在淋浴。
顿时,答案呼之欲出,闻人臻在沐浴,还未离开。
可能是宿醉的缘故,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并非是一脸的神清气爽,脸色暗沉,还有些憔悴,可见昨夜虽然睡得很熟,但睡眠质量并不佳。
他身上还淌着未干的晶莹水珠,腰间松垮地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双手并没有闲着,用力地用另一条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黑发。
季璃昕傻愣地盯着他结实的胸膛看,当他犀利的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她不由红了脸,懊恼自己愚蠢的行为。
又不是没瞧过,她干嘛这么紧张,像是个被当场逮住的偷窥犯红了脸。
“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忙找了个话题,可惜,这话题似乎有所偏移。
这都九点了,要是以往,他八点就起来了,八点半就出门了,今天算是难得的迟到,以他一贯严谨的敬业工作态度而言。
“很早吗?”
闻人臻懒懒地睨了一眼墙上那只完好无损的石英钟,这只英国进口的钟应该没罢工。
“也不是很早,还好。”
干咳了一声,季璃昕尴尬地笑了笑、
“你今天不上班吗?”
她换了个贴切一点的话题,这个比较好交谈。
“头有点痛,今天不去了。”
他甩掉了手上的大毛巾,按了按发酸的太阳穴,脱口而出道。
“那你再睡会,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她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
门没及时被关上,因为被他的话语给阻拦住了,她疑惑地转身,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事?”
她盯着他,他又忽然失声,没了下文,这更加值得她匪夷所思。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有些烦躁地说,“没事,你先出去。”
即便真想知道,但季璃昕的个性是人家不想说的,便不想强求,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跟秘密,没必要向他人完完整整的交代清楚。
季璃昕终于出去了,房间内就留下了闻人臻一个人,他走到床头柜旁边,从抽屉里的铂金烟盒上掏出一支烟来,用打火机点着。
零星的火焰,在他的指尖忽明忽灭,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也跟着游移,闪烁。
吞云吐雾,一个接着一个白色的烟圈层层叠叠,都没了最初朦胧迷离的层次感。
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是早点断了比较好。
他真没想到她还会回来,还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以为她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杳无音信失踪成谜了。
当年她的离开,伤足了自己的心,他发誓今生不再将任何一个女人放在心头,这样的伤痕,一辈子一次足矣,难以愈合。
她回来了祈求自己的原谅,他好像又心软了,面对那个女人,他从做不到商场上一贯的心狠手辣。
青梅竹马建立起来的情意,真的是难以割舍,尤其小时候当众人都侮辱他妈妈的时候,只有她人小鬼大站出来为自己鸣不平,连她爸妈的教训也不听,口里一直嚷着要臻哥哥。
是啊,他是她的臻哥哥,她一个人的臻哥哥,永远不会属于她人。
她在自己跟前发誓这辈子她不会再离开自己了,他沉默了,并没有立刻给她答复,但知道她在无声地向自己索取另一道保证。
而这一道保证,需要伤害她人来成全她。
跟季璃昕结婚,当初就是迫不得已之举,老太爷下命令自己在那一年内一定要结婚,否则不允许他姓闻人,也没有资格继承闻人家任何一份财产。
他其实也不屑闻人这个姓,也不觊觎闻人家的财产,只是不甘,他对自己的尊严,看得比那些身外之物重多了,他们估计都不知道吧。
他想要将那些曾经歧视自己的人,都狠狠践踏于底。
他们不想自己继承闻人家的一切,可是他偏偏不想让他们如愿。
闻人家的内斗,一直不断,老太爷心知肚明,他闻人臻更是心如明镜,还不忘偶尔来个出人不意的推波助澜。
五岁那一年,母亲忍受不住离开了闻人家,将自己给独独抛下了,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活得很压抑,从来没有开心过,唯一有笑容的那段时光,是有沈念初的陪伴与鼓励。
母亲,从未得到闻人家的承认,他恨过母亲为何什么男人不好选,偏偏选中有妻有子的闻人墨,还甘愿为他当个没名没分的情妇。
母亲最终还是后悔了,可是她不该将自己给生出来的,闻人家的物质生活优渥,可是精神生活贫瘠得可怜,还要时常遭受旁人的奚落跟怒斥。
他异于常人的毅力,就是在压抑中一步一步得以提升的,估计外界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点吧。
老爷子其实给自己选好了结婚的对象的,他叛逆没有认同,他偏偏不想让他们如愿,不想将自己的所有都任他们摆布。
季璃昕是闻人臻生命中出现的偶然,他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她其实也是个好妻子的人选,而偏偏那个说不会回来的人回来了,打破了他一贯沉寂的心湖。
他动摇了,明显动摇了。
季璃昕既然是个偶然,那么偶然便是可有可无的点缀,他需要他生命中的必然。
沈念初哭喊着说“臻哥哥,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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