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眶通红,可整个人偏就好好地蹲在那儿,清冷的丽容淡然无畏地对上他,她静静承受着他目光里的冷意,眼里是亮晶晶的一派坚定。
颜东站了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拍了拍灰,重新覆在苏沫的身上,“我带你走。”
她被颜东揽着就要离开,与他擦肩而过时,陈以航下意识去抓,可抓到的只是颜东外套的衣袖,一触即逝。苏沫走到门边,他还背对着他们站着,她哑着嗓子想要叫他,终是作了罢。
其实怨不得他的,谁没有一段过去,她自己也有似是而非的过去,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怕他嫌弃,更怕他玩够了就走了。可是这样一段感情,就在互相的欺骗中散了,她到底还是难过的。
苏沫坐进了颜东的车。
陈以航的背影远成了不可触及的所在。
成了寂寥的星空下,渺小的一个黑点。
苏沫疲惫至极地合上双眼。
起风了。
一股熟悉的薰衣草馨香袭来,原来是风将苏沫落下的丝巾吹到了他的脸上,遮住眼睛。
陈以航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取了下来。
是一条浅粉色的丝巾,右下角画有蔷薇花,是她常常系在脖子上的那一条。陈以航仔仔细细瞧着,神情愤然中带上了几许惆怅,让他胸口窒闷,似要无法呼吸。
他想起在一起的这段日子。
她从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百般讨好,对他送的东西也都不屑一顾,总是若即若离,冷冷淡淡的。
他还以为那是她的性格,现在才知道,其实她也会娇俏也会耍赖也会撒娇,只不过都是对着别人罢了。
她对他,是假……
陈以航揪着那方丝巾,转身踱入车中,沉默而去。
一路上,苏沫再没有哭。
一滴眼泪也没有。
她被接回了颜伯父家,反常地倒头就睡。
她这一睡就睡得很沉,就连有人进来,她也不知道。
诺大的房间里,灯光是温馨的暖色调。
徐夜凉坐在她的床边,帮她拭去额心上的汗渍,她柔软浓密的秀发长及肩下,柔柔地顺在胸前。她的唇瓣很苍白,巴掌大的小脸却烧得通红,眼角不断有泪水渗出。她似乎很是不安,两道秀眉紧蹙在一起,头不断侧来侧去。颜东说是她吹了一整晚的风,加之心里装的事情有些多,这才彻底病倒。
徐夜凉低叹了一口气,望向站在窗边的儿子,说,“颜东,你跟我出来。”
门没有完全掩上,露出一条小缝,颜东靠在墙边,徐夜凉揽了揽身上的米色披肩。
屋内的女子却在此时有了清醒的迹象。
隐约听见屋外低低的声音,徐夜凉轻声同颜东商量:“沫沫这才住出去几天,就成了这样,不如还是让她搬回来住,也好给我和你爸做个伴。”
颜东默然,并没有出声。
“哎,好好的一个孩子。”徐夜凉揉了揉眉心,“要是她父母还在,看着她这样受苦,该有多心疼。”
颜东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徐夜凉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连声音都喜得高了几分,“对了,她要是不想跟我们呆一块,你们就搬到清园去吧,那儿好,清净,也适合她,不过那园子倒是准备你们结婚后的,要不等她养好身子了,妈帮你问问她,把你们的事儿早早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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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座岛,而我是上不了岸的潮,只能将你环绕 6
听到这句话,床上的苏沫一紧张,左手微动了下就不小心打碎了床边的杯子。
屋外两人急忙赶了进来。
她手背处打着点滴的地方回了血,颜东皱眉看着,心里一动。
“沫沫。”他俯低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唤她。
苏沫的呼吸因这一声呼喊变得急促起来,可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她又睡了过去。
颜东静默看她半晌,又替她揉好手背处的红肿,捻好被子,这才不疾不徐站起身来。
徐夜凉还想再说些什么,他挥了挥手,“妈,结婚的事不急,等沫沫准备好了再说,你别逼她。”
徐夜凉叹了口气,对一旁的佣人说,“好好照顾苏小姐。”她又转向颜东,摸了摸他的唇角,“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孩子一样学着打架,晚上记得上点药水,小心发炎。得,我先回了,你也早点休息。”
“妈,我送您。”
颜东将徐夜凉送下楼,经过长廊,绕到南苑,见她进了屋自己才转身。
他长久伫立于夜色之中,眯眸望向西苑三楼的那个房间,窗帘上映上了一条条的阴影。
那是她最喜欢的珠帘。
苏沫这一住就住了好些天。
颜氏的事情依旧繁杂,高子乔两面为难,近来跑颜家的次数多了许多,他每每见到苏沫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也顾不上多聊。而颜正铭也已现了疲态,只有每晚颜东回家吃饭的时候,才可以明显看到他的精神矍铄了一些。每逢此时,徐夜凉就会抽空拍着苏沫的手说,“你就住家里吧,颜东这么多年都没像现在这样陪着我和他爸,我们老了,能活一天是一天,有你在,他这家也回得勤快多了。”
苏沫点头说好。
这段日子,她连家门都没迈出一步,也刻意避开了电视新闻,害怕听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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