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单子,不耐烦地道:“又是来要银钱的,你带他进来吧。”
文博一进门便如同扭股糖一般黏着大夫人,口中嬉笑赖皮道:“母亲,母亲,我有一事求您应承。”
大夫人慈爱地拍拍他的手,笑道:“什么事呀,让你这么想得慌。”
文博吞吞吐吐地道:“我听丁少飞说八月节他家中请了畅园的戏班,我想去瞧瞧。”
大夫人目光一闪,脸上笑得更盛:“原来文博是想去听戏了,这有什么打紧,只是你一人出门会不会太危险,毕竟年纪尚小。”
文博连连摆手,道:“无妨的,我带上几个小厮过去就是,不妨事的。”
大夫人面带难色,沉吟不语,终究拗不过文博的痴缠,勉强应了,又交代下去让贴身小厮们仔细跟着,不能出什么岔子,又吩咐了紫芸取了些银钱给文博带去打赏。
紫芸送了文博出去,回来道:“四少爷很是欢喜呢,只是老爷知道了会不会……”
大夫人冷笑一声:“老爷这阵子没空过问这些,由得他去吧,倒省了我一番功夫。”忽而想起一事来,问紫芸道:“怎么这几日不见她来请安?”
紫芸一愣,反应过来大夫人说得是曹姨娘,忙道:“昨儿打发了雪燕来说病了,怕是受了凉起不了身,就不来给夫人请安了。”
大夫人隐隐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她正忙得不可开交,也没多理会。
她瞧了一眼偏房的方向,很是不悦地道:“素日不见怎么娇弱,怎么就病到起不了床了,连请安都不来了,怕是想躲了才是。”转过头吩咐紫芸道:“去寻个郎中来给她瞧瞧,若真是病了,那就让她安生待在房里养着,再不好就送到庄子里去住着;若不是病,那也该好好治一治!”语气越发狠厉。紫芸心里一惊,答应着下去了。
到晚间,杜宏昌回了正房,刚坐下和大夫人说起徽州漕运之事,只听房外传来紫芸的声音:“老爷正和夫人说话呢,姨娘身子不好,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另一个却是曹姨娘的声音:“紫芸姑娘,我有事要见老爷,你帮我通禀一声吧。”
杜宏昌与大夫人二人都停住了话,大夫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这曹氏是要做什么,赶在杜宏昌刚回房就来求见,分明有什么幺蛾子!
杜宏昌也有些不悦,开口道:“又是什么事,让她进来说话。”外边紫芸听了吩咐,不敢再拦,只得放了曹姨娘进去。
只见曹姨娘一身家常裳子,头上也只是虚虚挽着个堕髻,不施脂粉,倒显得黄黄脸儿,娇弱可怜地紧。她进了房中不敢怠慢,向着杜宏昌与大夫人福身下去,口中道:“妾身给老爷、夫人请安。”
杜宏昌原本有些怒气,只是见了曹氏这番模样倒退了不少,语气有些僵硬地道:“起来吧。”
曹姨娘起身时却是微微一晃,身后跟着来的丫头雪燕忙上前搀住这才站稳了身子。这一幕叫大夫人看在眼里,越发恼恨,冷冷开口道:“既然身子不好,就该在房里养着,这么不管不顾地闯过来要见老爷,让那些不知道地传出去只当老爷和我平日怎么亏了你了。”
曹姨娘吓得身子一抖,忙道:“不是,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要向老爷道个喜。”
大夫人心里一紧,瞪大眼瞧着曹姨娘,只见她轻轻抚着小腹,笑盈盈地向杜宏昌道:“今日郎中过来瞧了,说妾身有喜了。”
这句话一出口便惊得杜宏昌与大夫人都愣在当场,面色各异。
杜宏昌顿时笑了起来,满脸欢喜地道:“好,好,果然是喜事。”看曹姨娘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大夫人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堆满了笑道:“怎么不早说,竟然是这么大的喜事。”又转过脸对紫芸道:“还不快给姨娘搬个绣墩来坐着说话,这有了身子可不能累着。”
这边厢又嗔怪地对曹姨娘道:“你不该自己过来,打发雪燕来说一声就是了,如今可大意不得,不小心可是不成的。”
杜宏昌也点点头对曹姨娘道:“夫人说的是,你就不该自己撑着过来,若是有个闪失怎么好。”
曹姨娘谢了紫芸,坐在绣墩上,低声道:“妾身是想亲自向老爷、夫人道个喜,倒累了夫人担心了。”
这几日因得了肃郡王的看重,跟前多了不少人奉承,杜宏昌本就是心情大好,如今又得了这么个喜事更是高兴不已,笑道:“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你先下去好生养着吧,一会子我再过去瞧你。”
曹姨娘恭顺地应了,扶着雪燕的手起了身,笑着向杜宏昌与大夫人告退,大夫人哪里还敢让她行礼,点点头让她回房去了。
“恭喜老爷,这曹姨娘又有了身子,这可是件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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