檍洁读出玄平眼里的纵容,是想借此一笔勾销,或是陪演吃醋好戏?她不想中计,从容地挪动脸颊靠在他胸前缓缓道「臣妾做不来……」,接着以手指来回轻抚齿痕,语气尽是心疼「……当时很疼吧?」
玄平轻擭檍洁游移指尖「比起朕对她的伤害,这不算什么……」语气虽是轻描淡写,却充满浓浓悔意。
玄平分明是个从不后悔所作所为的人,他对待嫔妃冷血残酷的事绝非仅仅是包太医离间两人的流言……可眼前玄平这毫不掩饰的愧疚,却让檍洁冲动地想替玄平口中的女子原谅他。
檍洁在玄平面前就是这么不争气又软弱。
玄平知道她的大肚,不假思索要求借此一笔勾销「檍洁,咬我一口,当是弥补她。」
「好,我咬,但与你跟她之间两回事。」檍洁为免玄平反悔,扬起头也不多看,张口便重重咬下,尚分不清闭眼瞬化入齿间的咸苦是汗是血,旋即松开并转头向玄平示威「这是你欠我的,下一口才属她。」
玄平忽被咬住而微皱的眉头,竟让檍洁这席话僵住,她大吃飞醋的表现与一贯的温顺容忍大相径庭,叫他一时间忘失言语,想起昨夜她令人惊艳的言行举止,反倒文弱地点头应承。
檍洁也察觉气氛丕变,她压着玄平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是真吃起醋么?
她尴尬地低头心想,话虽赌气,好在终究不忍放胆深咬,她先抚摸确认凹痕不深,才有勇气细看留下的印记,却吃惊那浅浅的新齿印与旧印痕竟不偏不倚地重叠一处。
玄平闭眼享受檍洁轻柔抚触,却迟迟等不来二次赎罪机会,于是睁眼下望,明白她正困惑着,便出声逗她「牙印虽出自同一张嘴,能咬得这般精准,实属不易啊。」
檍洁推倚玄平,好直起上身别过头,蹙眉回想兼否认「胡说,檍洁何时咬过你。」
玄平笑望檍洁渐渐羞红的脸颊,自背后环她腰身贴抱入怀,亲昵解释「那印疤是刻意留下的,是我俩chū_yè的铁证,你不只发现得晚,现下还想抵赖?」话语未落,玄平自忖解开檍洁愁苦缘由,又开始对她耳鬓厮磨,接续未尽的欲想。
只有檍洁心里清楚,她的恼苦,他解不了,更不愿叫迷乱愁思分神。她贪恋眼前与玄平无间的快乐,兜转半生,最终为的仍是他的澄眼笑颜,再无其他。
玄平爱极此刻全情投入的檍洁,却不禁想起她口中赞扬有加的茱儿,心里隐约感到不安。
而那茱儿确实废人猜疑,甫得太后恩准,不日便主动自请进宫,替春燕姐送安女阁典籍与例行书表呈与太后,实则想再见见皇后。
入宫那日上午,未及巳时,茱儿已随侍女踏进凤仪宫,好奇地左顾右盼,脚步显得温吞。直至步入正殿,遥望立于厅中熟悉的玲珑纤细身影,赶紧驱前躬身。
「茱儿参见皇后娘娘。」茱儿掩饰内心兴奋,端庄行礼如仪。
「免礼,茱儿来。」檍洁驱前亲昵地挽起茱儿,示意茱儿与其同坐卧椅,并要宫女们退出殿外。
茱儿落坐后,檍洁再度开口「现下无外人,唤我姐姐吧。」
茱儿点头微笑回应「相别月余,茱儿好想姐姐。」语未落,茱儿双手立覆于檍洁手背,指腹微微滑抚。
檍洁感受茱儿急切的思念之情,但当中参杂的情欲似乎太过,虽说她青楼出身,本较坦荡于亲密举动,但檍洁总觉茱儿是想从中寻得长期欠缺的关爱,于是翻掌将她一双无骨纤手峙住,点头回应「姐姐也想茱儿。」
茱儿明白檍洁有些推拒她示好,双手顺势停下,任檍洁静握着。紧接改用言语挑动洁儿姐姐「茱儿日前演示的招数,对姐姐侍寝可有帮助?」
檍洁神色自若,微微含首。茱儿不料月余未见,这皇后姐姐似已不再羞于应对男女情欲之事。茱儿眨巴着眼又问一次「茱儿真帮上姐姐,是么?」
檍洁心想这该回答是或不是呢?玄平确实夜宿得勤,彼此也更水乳交融,但不全然是因上了习欢堂的缘故。单用身躯就想永久栓绑人心,是可笑而行不通的。
但檍洁望着茱儿满足笑容,也不忍扫兴,只回她个感激微笑。
茱儿当她默认,眼波流溢光彩,自信说道「姐姐若不嫌弃,茱儿还有压箱宝。」说完从水袖中取出本朱红皮线装书本,递给檍洁「姐姐且看看这图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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