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人算
「啓禀皇后娘娘,今日受召侍寝的……」
每日未时刚过,内务府女史即派员通知各寝宫当日奉旨侍寝者。
凤仪宫内,皇后端坐高位,见来报者吞吞吐吐,耐不住性子反问「妍妃还是谨妃?」
「回娘娘,是……和妃」来报者将头埋得低低,深怕遭迁怒。
皇后听到和妃二字,果真盛怒拍案起身「怎麽可能,连三召有违祖制,难道没人提醒圣上。」
传话宫女跪地颤声解释「回娘娘……遽闻昨夜圣上临时起意与太后国师彻夜观星,和妃娘娘亦未入金霄殿。」
皇后怒气冲冲走下台阶「不管去没去成,册子填上名,连三就是违制……来人啊,摆驾圣华宫。」
正当皇后准备动身找太后评理,远处传来通报太后驾到。
皇后快步赶至宫门口弯身迎接。待两人坐定,皇后急忙告状。
皇后不依不饶道「母后,这不连三的规矩是您与先皇定下的,您倒是说句话。」
太后安抚道「皇后,哀家明白,但昨日圣上确实未召和妃侍寝,娴儿是正宫娘娘,该更明理方显气度。」
「都快成冷宫弃妇,要娴儿如何大气?」皇后实言一出,陪侍婢女忍不住憋笑。
太后按拍她的手软声劝慰「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太子想。你越闹事,圣上愈心烦,不待见你,要是迁怒太子又当如何?」
皇后仍是不平「难道眼睁睁看和妃专宠,我咽不下这口气。」
太后笑应「放心,昨夜国师观星相已见预兆,未来的太子妃就在宫中。」
「是何许人?」皇后兴味盎然问着。
太后语调一贯冷静「只观得生年,正遍核宫中合龄女子,再以其生辰八字合兆国基运,确认最适人选。」
皇后欣喜说道「太子今年满十八,若是找着该女子,已可册妃。」
太后摇头「据国师推算,该女今年十一二岁,册封最快得再等三年。」
「三年,会否横生变数?」还得忍受三年的不安,皇后一脸忧愁。
太后安慰皇后「三年後太子不过弱冠,立太子妃亦不算晚。皇后无须操之过急。」
皇后无奈接受,软声道「是,但凭母后作主。」
太后回宫路上正巧遇见国师,明邀其於御花园池中凉亭赏荷,实则差人取来待选女子八字,想亲眼见其如何确知未来太子妃人选。
「太后娘娘,关於太子妃人选,微臣有一事须先禀告娘娘。」
「国师请讲。」
国师严正道「天象预言之命格,是未来国母,一国之后。后依帝生,左右国之气数者仍在天子。」
太后亦正色回应「男为天女为地,哀家明白,更无意颠倒伦常,寻妃之举仅为皇室安内,让圣上专於朝政,无後顾之忧。国师只管合出女子八字,为妃为后,容後再议。」
国师深深一揖道「太后深明大义,微臣这就推算。」
佟烨将十数张八字摊於石桌,粗分成三排,时而以指掐算,时而陷入沉思。最後留下四张。「敢问太后娘娘可是申时出生?」
太后点头回应,望着那四张红纸,挑起其中一张边道「皇后也是申时出世」,随後举着写有申字的八字问「是她?」
国师点点头「八字而论,此人最适,若佐参姓名面相,当更准确。」
太后亦明国师话中藏有遭试探的不满,毕竟她确实故意隐去该些女子真实身分。
不过佟烨倒也不真在意,早在某夜,他已牢记某女八字,即便未现於那十数张中,他亦想好应对之策。
如今他不再倚靠李幽师公和章缙师父留下的预言,他要自己掌握与天对赌的筹码。
国师日前已暗谋许久,今日黄昏相约和妃於祭坛,假排演祈福法事,实试探她对预言之说的看法。
不料和妃毫不在意预言,反与国师争执,要他莫再提起复国之事,好让玄平与她能在宫中平静度日。
和妃走後,国师为自身的痴傻气怒,挥手扫落满桌祭品,未查远处缓缓走上祭坛的皇后。
皇后拾起滚落脚边的橘柑,擎握笑问「国师何事大动肝火至糟蹋祭品?」
国师闻声回头,作揖回应「未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
皇后将果子交与身旁侍女,并要其退下,走至国师旁眼揪着一桌凌乱和同样心浮气躁的男子柔声安抚「素闻国师与和妃是同族旧识,可如今尊卑身份有别,切莫过份亲近,落人话柄。」
国师挺起身朝皇后望去,见她似笑非笑的调侃眼神,亦露出邪笑「那……微臣与贵为国后的娘娘是否更该避嫌?」
皇后听了反喜为嗔,撇开眼嘟嘴道「圣坛之上,国师所思所为,勿违本心。」
「微臣本心,早向娘娘表明不是?莫非适才权宜之举,反叫娘娘疑心。既是如此,微臣与娘娘之约就此收手罢了。」国师说完着手整理祭坛,将神器一一收於匣中,层叠抱於怀中,下阶旋进收藏密室。
皇后见状收敛笑容,不再言语,一旁帮衬着,直到两人步入幽暗密室,天井照下的日光微弱。昏暗中她聚积勇气,面露愧色低声道「佟烨可是在生歆娴的气?」
国师背对皇后悻悻然回「不然呢?处心积虑布局助娘娘登上后位,如今忠诚履遭怀疑,佟烨心寒。」说着,重重落置手上木盒於柜箱中,大力关上箱盖。
皇后惊慌软下身依在国师脚边解释「是歆娴不好,一时为妒嫉冲昏头,歆娴相信佟烨……」说着紧抱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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