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月久静卧而眠,没有丝毫戒心,对央君临更是莫名的信任。
白昼替换掉黑夜,昨夜之事让风月久着实困顿疲惫,一觉到了大天亮,仍旧不愿醒来。央君临在桌前坐了一夜,天快亮时才趴着眯了一小会儿。
央君临浅睡醒来,第一个念想便是风月久,他转头往床那头看去,见风月久还睡着朝安心,他侧着身子,微曲双腿,两手松松地握拳在身前,被子却已脱离半边身体。
央君临不禁小露笑容,风月久始终是一个女子,再坚强,再强势也只是个女子,也会有女子柔弱可人的一面,而她的睡相,正是如此。
央君临起身往风月久走去,每一步靠近都是暖近心底的幸福,仅仅是眼中这人还在,不曾离开。
央君临在床边先是坐下,小心翼翼将风月久脱落的被子盖好,央君临不舍得离去,情不自禁触摸到风月久的脸颊,眼角。
“如果往后每日都能见你静静入睡的模样,也就够了。”央君临此话,幸福中夹杂心酸。
央君临不只注目睡梦模样的风月久罢了,他轻轻躺在她身侧,趁她不备,一个轻吻落在她前额,央君临看不见,风月久的眉头蓦地一皱。
房外是阳光渐渐抛洒在世间,房内是寂静无声,疑似另一个世间,二人相对而卧,隔着最近也最远的距离。
央君临的浅息稍稍响起,风月久的双眼却缓缓睁开,明亮透彻,丝毫没有模糊。风月久拽起身前的被子盖过央君临,他的话,他的吻,她知道。
“趁人之危,混蛋!”
风月久齿间碎念着,虽是一脸嫌弃又不乐意的模样,心中的滋味却截然相反。风月久松手将被角落在央君临身后,又抓到他身前的被子部分想给他盖好一些,就在她的手抓到被子那一刹,一只大手掌抓住了她的手。
风月久一惊抬眼,这房里,这床上只有她与央君临二人,那这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手自然就是央君临了。
风月久的目光与央君临相接,并没有怒气和厌恶,竟还有小女子的娇羞之色泛然脸颊耳上。多重心思交错在风月久脑海里,不仅仅是和央君临同床相对的羞怯,更有自己对央君临盖被子的关切被他发现的担忧。
风月久竟不敢在与央君临保持这种姿态下直视他的眼睛,她稍低头,心惊胆颤是怎么回事?面红心跳又是为何?风月久越发觉得脑子一热,又觉得此刻无声气氛略显不适。
“那个,昨天让太子殿下为我担心,又为我担心,对不起,还有,谢谢殿下在火里救了我。”
风月久心中纠结半天竟说出了这番道歉和感谢,原本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屈服,不会道谢更不会道歉,直到终究出口,她才明白曾以为是多么自以为是。
“你我既是夫妻,便是一体,只要我们都没事便好了。”
央君临说此话的口吻,温柔,体贴,似水柔情,又真心真意,风月久不禁心头一颤,央君临当真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而自己呢,如何自处,又如何想他?
日头渐升,风月久和央君临也不再床上逗留,既无情可调,也无事可做,二人便起床准备祭奠央氏先祖。
去往祭奠台之前,风月久才知皇室拜祖宗也比寻常老百姓繁琐复杂得多,又要洁净身体,又要穿着新衣,还有她不明白的各个折磨人的步骤。
谢天谢地,终于走完了所有流程,风月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二人在素装宫人陪同下去往祭奠台,又是漫长一道,更有阶梯一层累一层,走得人身疲心累。
终上了祭奠台,风月久眼前是高台殿宇恢宏肃穆,居高而见,皇陵地界内陵墓无以计数。风月久驻足望下许久,立足此地,她第一次感受到天地之间,生死的距离。
此次只是简单的祭奠而非正式祭祖,只有两个宫人跟着风月久和央君临进入灵堂,风月久只管学着央君临祭拜,却又忍不住不时张望四方,最显眼的自然是正前方一墙灵牌,是历代帝王和正宫皇后的灵位。
最后行跪礼时,央君临郑重言道:“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孙儿携手结发妻前来见祖上,祈求历代皇魂守护国安民安,也赐福孙儿能与所爱之妻,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敬爱一生,相守一世。”
风月久稍稍侧首,惊听央君临这一番话对他的祖宗先人所说之言,他称风月久为结发之妻,所爱之妻,认定了她的在人前的地位,更在他心中的地位。
风月久滞神凝望央君临的正色面容,心中所思更加复杂,自进宫那一刻起始,她便走上了一条越发靠近央君临的窄路,前进是他,后退是紧闭的宫门,她的两向,终究该是如何结局?
风月久心思沉重,连带着眉头紧皱,央君临的话说完,他稍稍转头望向风月久,似有示意。风月久或许明白,此刻她身为央君临的太子妃该有所反应,她也并非心思迟钝,口齿愚钝而说不出当讲之言,但那些虚言,如今却无法过她心中这关。
风月久凝目央君临只片刻,蓦地低下头去,那神情叫人捉摸不透。央君临并不愿意强迫风月久说什么做什么,他起身,又向风月久伸出手来意思是想扶起她来。
风月久抬头望向央君临,又盯着他朝自己伸来的手掌,携手,大婚那日二人就玩过了,当时的央君临毫无所谓,如今却是真心有意,当日的风月久万般排斥强迫接受,今日她不再受迫。
风月久的坚定双目仰头注目央君临,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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