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二房和宁家大房在宁府里的关系向来微妙,大老爷宁立良和宁馥的生父二老爷宁立亭是他们这一辈儿里算是有长进的,剩下还有一个大姑奶奶,宁立亭后面还有三个弟弟,宁立良和宁立亭有长进,这也是建立在后三个弟弟的名声基础上才这么说的。
到了宁馥这一辈儿,子嗣就相当艰难。上一辈儿出了五个儿子在当年也是风光了一阵子,谁也却没想到好景就那么几年,五个儿子,竟是没有一个孙子不说,宁馥这一辈儿现在有四个孙女,还有两个不是宁家所出。一个是三房曹氏带来的宁碧思,与宁馥同龄,另一个是宁立亭现在的妻子陈佩青陈氏带过来的宁云。
宁家其实还风光过一阵的。
是当年宁立亭迎娶宁馥的亲生母亲乔清婵的时候,京城乔家,衡远侯府。当年乔老太爷还没有封侯,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暗流中的推动疏通,而当时宁家的财力在京城已经响当当了,乔清婵自幼体弱,幼时就有传言说极有可能夭折,但到底是吊着气活下来,并且还撑到了说亲的年纪。
说来这门亲事还是宁家上门提的,白氏当年曾担心乔家瞧看不上宁家的出身,还是宁政坚持去试上一试,就算失败大不了掉掉面子,但万一成功了呢?
他自然有着与别人不太一样的一双眼睛,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局势,不然乔家缺钱,京城里有钱的人可不止宁家一个,哪有可能会让他讨到这一门高亲。乔清婵嫁进宁家,谁也没想到还能给宁家添个子嗣,但是自从有孕不久便就体力难支,这陈佩青进门就是在乔清婵孕期之时,这一门亲,平妻的身份,奇葩在是宁馥的亲四舅爷乔清婵的亲四哥乔鸿儒给说项的。
对外言是乔清婵需要人贴身伺候,陈佩青是带着女儿过来的,府里怕惹了乔清婵不快影响腹中的孩子,是以并没有对乔清婵说明白,陈佩青的亲事也是在乔清婵过世之后才办的。
宁馥回忆着这些上一辈的故事,想着为什么陈佩青这么恨她,大概就是在这里了。
想着当年陈佩青已经进了宁家的门,无名无份的伺候着她母亲,到最后好不容易熬成了二奶奶,但是这就已经与她先前的完全不同。
乔四老爷承诺给陈家的,是陈佩青带着女儿到宁家也能做二房的平妻,但是进了乔家就成了另一回事,成亲这事在乔清婵死前举办是平妻,在乔清婵死之后再办,那就是填房、续弦。
就算对外说的是如此,可人们看陈佩青的眼神无形中证明一切。
资料是这么些个事实,宁馥只觉得无论是乔家还是宁家,都不是什么善类。
一想到乔清婵当时的心情,她就觉得真是恶心。
自己的亲四哥给自己的老公找女人,说什么要伺候她,把别人家带着闺女的女人嫁个好人家,不还是利益输送为了他的仕途?
但也不只是乔家,宁家当年去攀乔家这个亲,就应该做好了接手乔家抛来的烂事的准备,从一开始宁政动了要和乔家攀亲的心思开始,就没有一件事是和利益没有关系的。
宁馥心里又堵了堵。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伯从外面回来了,对宁馥小声道:“他们进陵塔了,似乎是京里的高官,来给乔大老爷上炷香。”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宁馥之前为什么要装成一个丫头的身份,只知道在外面门外响起声音他迎出去之后,那高官身边的人问那年轻男子要不要把宁馥叫出去问话时,那年轻男子否了。
宁馥一咯噔,方才只顾着想这些关系,竟没留意外面那些人是路过这里去别的陵塔还是进了乔家陵塔。
那个被他扭断脖子的人还藏在陵塔!
她估算了一下时间,后而抿唇向王伯道:“从这里到山下守陵军之间还有没有可歇脚的地方?”
……
乔家陵塔内,香烛的味道在殿内挥之不去,就在那男子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之时,一人影突然至他身侧不远,沉声拱手:“主子,人死了。”
光洁如玉般的手一顿,似是出乎了他的预料,转过头去。
“人在后殿的柱子后面,我没动他,主子您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
哗一声,乍现云袍流动,下一瞬殿前已空无一人。
被撤了蒙面的男子靠着殿柱倚在那里,与这大殿一样没有生气,却在这男子刚刚行至丈外之时,那男子的喉咙竟突然发出嘶一声古怪之音,揉着脖子睁开眼来。
男子定住,目光不怒自威,平平淡淡的看了那禀报的跟随一眼。
只这一眼,那跟随立即单膝跪地,一字未言,额头却已淌下一滴冷汗。
依旧是那不冷不暖的声音,响在他的头顶:“消失。”
跪地的男子应是,双膝着地叩了个头,离殿而出。
殿外守着的仆从无一人出声,也无人看那出来的跟随一眼。
却人人都心知肚明他的结局,消失,不是走,不是离开,就是消失。
再也不要出现在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而已。
外面树下站着两个男子,目送完那跟随出了牌楼后,倚着树的男子转了转眼珠子,道:“什么情况?我去瞅瞅。”说完就抬脚往殿中去。
另一男子出声拦着:“秦航,你别多事。”
秦航伸手在脑后挥了挥:“我瞅瞅人是怎么死的。”
话刚刚落了尾音他便已经迈进殿内的门槛,也是一怔。
“啧,”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奇道:“你没死?”
那一身黑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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