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诗被她拉着,一路绕三拐四,因为宁馥在府里的日子向来不好过,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往来这府里之时也受人欺凌,是以这么多年下来,霜容与他们几个早就在府里摸了个清楚,什么时辰哪里人稀,走哪条路怎么拐绕能避不见人,路都在他们的脑子里背的滚瓜烂熟。
王若诗自是留意不到这些,只是一路听着烟珑说着缘由,觉得甚是惊诧。
“……所以,表小姐也别计较,我们从荷松园西门走就是。”烟珑最后这般说道。
王若诗被她带着,听了这话忽然又站住,烟珑回过头来,仔细的打量她脸上:“怎么了?”
王若诗知道宁家的格局,水榭那边不能穿水廊,还有小舟可行,而且她每次来的时候一直都不太喜欢阔气的画舫,觉得太高离水太远,少了些情调。现在听得水廊的角亭在翻新,那小舟总是可以乘的吧?
而且,她总觉得今天好生奇怪,为什么宁馥没有亲自过来。
她不禁的就想到会不会是近来宁家上下又给宁馥脸色看了,想来也是,宁馥搬出二房,不是住在更差的地方,而是搬去了挺好的一处院落,陈佩青能不给她脸色看吗?
她立即想到宁馥搬来荷松园也有些日子了,她几次书信送来都有想要过来看看的意思,宁馥却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今天这一来,心里突然觉得,若不是日子过的当真不妥当,宁馥只怕还会忍着不办这个宴了。
“我想乘舟过去。”
她不管烟珑的反对,直接往旁边的小路上拐,绕过这片小林穿过幽径就是直达水榭岸边的地方。
此时荷松园内,锦嬷嬷过来向宁馥禀告:“丫环们带着人来扣西门了,吵着说若诗姑娘已经过来了,让咱们把门打开。”
宁馥道:“水廊角亭那边什么情况?”
“着人去张罗了,现在就是爬,也爬不进来。”锦嬷嬷道。
宁馥点头,后而起了身:“走,咱们往水廊那边去吧。”
锦嬷嬷应了声,霜容过来陪着,三人不快不慢的往外走去。
而水榭对岸那一头,念雪正瞧着对面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来报信的丫环眼睁睁的看着荷松园的人把水廊角亭那边给弄成绝对的死路,琢磨着定然是这边念雪不顾宁馥的面子闹的太大才会这般。
“好姐姐,快让婆子们收收声吧!”她忍不住劝道:“这些婆子们哭天抢地的,三小姐肯定以为咱们说若诗姑娘来府是诓骗她了,她定然不会开门了……”
念雪听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思量了一下便喝道:“先别嚎叫了!”
婆子丫环们声音一收,她便向水廊的方向快步过去,正走到角亭前的碎砖石前的时候,也瞧见对岸荷松园的大门开了,宁馥竟走了出来。
她立即收了先前的凌厉,高声温和的仰着脖子对宁馥喊了起来:“三小姐我是念雪啊!若诗姑娘来了,您怎么着也得见见不是……”
宁馥前行了几步行到水廊边处,霜容上前隔着角亭对念雪说道:“这角亭拆了一大半,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把路收拾通了不成?”她半笑着又道:“工人们今天休假一天,谁也没这个能耐啊!”
念雪心道你这不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么?路是你们彻底堵死的,现在让人爬也是不能够了,明摆着要的不是通不通路,而是要让你们把船浆交出来!
心里这般暗恼着,面上却还是得客气,便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边既然不能过人了,那三小姐就把荷松园的西门打开,这边这些个婆子丫环趴在那里也不成体统,就算是三小姐心里还有气,也总不好面都不见话都没有一句就这样了,我把人带来又没别的意思,三小姐哪怕骂完他们再赶他们走,也让他们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才好不是?”
宁馥这时突然在岸边说话了:“你这话说的可真奇怪,荷松园的西门是从外面锁上的,钥匙怎么会在我手里。”
念雪一愣,她下意识的就回想起自己看过一眼那落锁的西门,还真是从外面锁上的,她一怔。
身后这些被罚的婆子下人之所以没在西门那边跪着闹事,是因为荷松园的西门距离西大街太近,怕这动静让外面的人听了去,是以才会在这边闹,想的也是这边闹着,然后逼着宁馥交出船浆或是把西门打开。
现在猛一听宁馥这么说,她哪里反应得过来宁馥的意思,便反问:“三小姐这话说的,荷松园是你的,没你的命令谁敢落锁,里面锁还是外面锁又有什么不同,钥匙就算不在你的手里,也是荷松园的人管着……”
“这位又是哪个?”突然一声冷嗤在隔壁响起的时候,念雪一怔。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与自己并肩平行的水面上,王若诗乘着一叶小舟,正在向荷松园的那一岸悠然划去,水波自船尾荡开涟漪,一巡又一巡,在这春日里甚是好看。
而那撑篙的人,竟然是方才从正院过来向她禀报的那个下等丫环?!
且不说她不知道这篙是从何而来,更让她震惊不敢相信的紧接着就来,手臂突然被人搀上的同时,也惊了她一跳。
一扭头,正对上烟珑陪着笑却带着委屈与惧意的脸。
怎么可能会是烟珑?她是怎么出来的?她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念雪,我们园子的西门竟然落了锁?还好若诗姑娘是喜欢乘舟的,不然若是到了西门却不得进怎么办?你想替这些丫环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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